刀尖追着她面门而去。
林子淼眼底森寒一片,反手就弹出了指间夹摸而出的三颗子弹。
一颗射向黑衣人的钢刀,一颗射向他胸腔,另一颗射向他左膝盖。
“叮”一声脆响,子弹摩擦过刀面,从旁侧飞了出去,迫得钢刀方向一改,堪堪擦着林子淼左肩而过。
黑衣人同时感到胸腔和左膝一疼,身子一矮,差点跌倒在地。
一击再度没有全中。
林子淼肩头皮开肉绽,血淋淋一片,但她顾不得伤势,迅速往后退,反手一甩,再度弹出三颗子弹。
黑衣人仓促中接下两颗,第三颗带着强劲力道擦过了他刀面直直没入他胸膛,他整个人颤了一下,身子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前一刻强壮得勇往无敌的暗杀者,下一刻就一弹而死。
空旷的教堂里浮起淡淡的血腥味,寒风吹不散。
林子淼气喘吁吁,身子摇晃了一下,呆坐在长椅上,两个肩膀都在流血,撕裂了般疼痛。
她差一点就死了,要是她危急时刻没有摸到身上藏着的子弹,没有想到用子弹做暗器打出去,她绝对会死在这里。
教堂前的墙壁上,黑色的十字架歪了一角,林子淼转过头愣愣盯了一眼,立马拖着疲惫疼痛的身躯捡过地上的手枪和军刀。
看了一下时间,晚八点十五分,离莫西说的汇合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凝眉,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杀戮还在继续,但枪声小了点,看来全都接近尾声了。
一直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呼呼地往外开走了,方圆一里之内忽的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像是什么暗令。
林子淼悄无声息从教堂的后门处走了出去,伏在街边往外看。
漆黑的夜色里,偶尔闪过一阵枪声,狙击手的影子趁着暗色遮掩了。
林子淼不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少人记着莫西的叮嘱往八十公里外的罗开教堂而去,她只是保持沉默隐藏在夜色里。
莫西说九点十五分一切都会结束,而在这之前,不知是哪方人马发出了尖锐的鸣哨声,所有的狙击手都快速退去。
林子淼静了静,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
阿尔瓦落真的只是派了一批狙击手来伏击?他们伏击不中,难道会就此退走?
莫西在执行任务前告诉她“fiuino”。
她在走之前从地图上查到fiuino是一条河流的名称,就在距离贝林佐纳大城堡的不远处,比罗开教堂要近。
林子淼皱起眉头,抬头一望,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突然慢慢往上升。
她可以肯定,这是阿尔瓦落的直升机。
地面上所有的狙击手都在快速退走,包括她这一边的安德鲁狙击手,如果不出所测,现在正在往罗开教堂走。
看一眼时间,八点二十五分。
寒风如刀子般吹过来,吹得她脸颊发疼,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莫西的话。
fiuino!
fiuino!
fiuino!
她再看一眼慢慢往上升的一架直升机,猛地一咬牙,反身往fiuino河跑。
她拖着伤口跑得飞快,心里有一丝不安快速袭击了她。
她有直觉,阿尔瓦落这次的袭击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轻松。
穆渊反叛,安德鲁助攻,阿尔瓦落在西西里那一站损失惨重,以他的性子他势必不会那么放过他们。
暗夜里,直升机一点点往上升,整个贝林佐纳市从上空俯视就像一座死寂的空城。
而在历史上,这座城市是欧洲各国间的战略要地,是兵家并夺之地,二战之后,这座城市虽然很快恢复了生机,但导致人口稀少,即便它如今成了一个旅游胜地,但游客也不是很多。
林子淼迎着寒风不管不顾朝前跑,朝与罗开教堂相反的地方跑。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莫西。
莫西虽然是安德鲁的得力下属,但他是个中国人。
五十分钟后,她筋疲力尽跑到了fiuino河畔,停驻在寒风习习的河边,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冷意,还看到了这条河流的宽阔的河面,从地图上看,它从另一个城市流经贝林佐纳,又一路蜿蜒出去,颇为壮阔。
河的两岸,灯火稀少,大多数区域处在沉眠的黑暗里。
转过头,夜风吹起她的本尼帽,她回头茫然地眺望远处的贝林佐纳大城堡,那架越升越高的直升机发出了一点红色的光芒。
万籁寂静的暗夜,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
林子淼再度看时间,晚九点二十分。
她不再犹豫,快速摘下帽子、脱下防爆扩容背心,一跃跳进了江河里。
刺骨的河水瞬间将她淹没了,她使劲往下沉,感受漫天漫地从四周急涌过来的冰寒的水流,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希望自己的抉择是对的,这种时候,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
艰难的沉进河底,她伸手抓住一束水草努力不让自己的身躯往上浮,大张着嘴巴试图调整溺水的不适感。
“轰隆”一声巨响,隔着水流面,林子淼听到了一道巨大的爆破声,从河面上颤颤传来,从这个城市的中心颤颤传来。
河水震得四处溅起,她也被震得浑身一抖,差点手一松浮出了水面。
她拼命挥舞四肢,保持自己的身躯稳固在水底。
那道剧烈的爆炸声从地平面蜿蜒传来,她听得很真切,心里隐约察觉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面上,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