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谈之间,步无归和乌子慧二人便接近了山坡的顶端,步无归也是渐渐的看清,那一棵立于最顶端的参天大树,乃是一棵不知道在这里落根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大槐树。
当二人来到这棵大槐树底下的时候,乌子慧再一次的对步无归说道:“就是这里了。”说着指了指大槐树的底下,说道:“我爷爷出殡后,便会被葬在这里。”
步无归从方才看清这棵大槐树开始,便是皱着眉毛,乌子慧倒是很会察言观色,见步无归表情不对,便即问道:“步先生怎么了?”
步无归此时的心里确实是一直在犯着嘀咕的,因为槐树属阴,尤其是这种千百年龄的古槐阴气更重,而方才这一路上,步无归看到了很多的墓碑坟包,这里似乎就是望海村的一处坟场,这古槐种植在坟场的中心,更易吸收来自坟场的阴气,时间一久,就算不成精,恐怕对于埋在树下的尸首也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影响,闹不好就是一个阴气入尸,尸体破坟而出,成为一个凶恶妖孽的下场。
“是谁挑选的这块地?”步无归问道。
乌子慧道:“是康伯。”
“康伯?”步无归叨咕了一句,便又问道:“这康伯又是谁?他是做什么的?”
乌子慧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个外来人,我就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我已经在城里念书了,正巧有天放假回家,赶上了这个康伯帮爷爷看风水选坟,步先生你也是知道的,老人家总是有些迷信的,会在生前提前给自己选好了坟地,所以我并不能算是认识他,不过听我叔叔讲,他似乎是个什么风水先生,最会选地挑坟,所以这坟便是请他帮爷爷选的。”
“原来如此。”步无归点了点头,又道:“那你爷爷的那个灵堂,也是康伯布置的了?”
乌子慧摇了摇头道:“不是,爷爷灵堂是一个姓孙的大伯弄的,这孙大伯是专门做白事的,对这个最在行了。”
步无归道:“那现在这个孙大伯在哪呢?我想见见他,请教他一些问题。”
“这个……”步无归这么一问,乌子慧忽然愣住了,表情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捂在了嘴上,有些像是自己说错了话,又有些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步无归。
步无归呵呵一笑,说道:“之前乌村长告诉我说,说这个搭灵棚的人有些特殊的原因没办法离开村子,不过我觉得,这个人似乎已经早不在村子里了吧,或者是人已经不在世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乌子慧听步无归这么一说,明显的表情一僵,问道,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步无归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蹲下来用手抓了一把槐树底下的土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又道:“而且,你爷爷也不只一次下葬了是么?之前应该请过了不少的先生,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办法帮你爷爷下葬,对吧?”
“这……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乌子慧赶忙问道。
步无归道:“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按照常理而论,人都应该是故去后三天便要下葬的,但是你爷爷这趟白事却并没有按照章法。”
步无归站了起来,又道:“虽然,也有的地方有特俗的习俗,会择一个合适的日子下葬,不按照死后三天下葬的章法来倒也不假,我来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方才我看灵堂的时候,那真是中规中矩的汉人灵堂,那肯定这趟子白事儿一定会按照我们汉族的民间章法去做,那和之前择日下葬的说法却又对不上了,我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中西结合的下葬方式呢。”
步无归见乌子慧已经愣在那里不说话了,知道自己说的这些都没错了,心里冷笑,心想你一个老奸巨猾的一族之长我摆不平,糊弄一个小姑娘和我交实底我还是有些手段的。
于是步无归接着说道:“而且之前我看你两兄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刚死了把自己从小拉扯大的爷爷时候该有的表情,分明是对这趟子白事已经有些厌倦了,恐怕不止一次请来先生,重复这趟子白事了吧?”
“这……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步无归的猜测已经让乌子慧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似乎只能冲着步无归来了一招转守为攻,反问了起来。
但是步无归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根本不搭理乌子慧这茬儿,拍了拍手中的土,继续说道:“而且我看了这块地方,很明显有被翻腾过的痕迹,这浮面上的土阴气味儿很重,很明显是从地上刚被翻出来不久的,看来距离上一次给你爷爷动土下葬,也没相隔多长的时间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乌子慧生气了,不过她这么恼羞成怒的表现,步无归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没错了。
不过,当时的步无归也只是好奇而已,毕竟他来这里是为了赚钱糊口的,不是为了故意给别人添堵的,便又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小姐,我只是好奇真相而已,毕竟我接了这趟子活儿,必须得把前因后果给打听明白了,省的再出了什么茬子,那不是丢了我自己的招牌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村长他不愿意跟我直说呢?谁都希望自己的先人入土为安,这也是人之常情,先人无法下葬,找人解决也是应该的,何必这么对我步某隐瞒真相呢?”
步无归最后的这一番话,乌子慧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说道:“你不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