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年一敛神色,道:“这事我已经交代下去,不用你操心,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已经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父亲决定便好。”
陆非天又说道:“这桃源镇的案子,也快一年多了,是时候了结了。”
陆永年脸色微暗,不耐道:“这件事我心里清楚——”
陆非天微微提唇,“父亲不是说了么,朝廷派焰王来南方彻查南方水灾之案,若是经过桃源镇,不若父亲请焰王查查,还桃源镇一个清净。”
躲在竹林里。
萧沐月看了墨千城一眼,低声说道:“怎么回事?他不是放火的那人——”
墨千城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抿唇说道:“有些事不能看表面。”
萧沐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有的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更何况,桃源镇的这件案子已经拖了一年多,各种曲折,更加不会简单明了。
“混账。你在说我没有本事么?”
陆非天连多看一眼也没有,“我没有这么说,父亲想太多了。”
陆永年沉沉道:“天儿,我不管你怎么想,总而言之,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有更好的日子。”
“父亲还是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什么奢侈的生活,若不然,也不会离家数年,如今,还住在母亲旧时的茅屋里。”陆非天突然看向陆永年,“父亲,收手吧!”
陆永年顿时脸色一暗,狰狞得恐怖,“你说什么!”
陆非天平静说道:“既然父亲觉得自己有本事,就还桃源镇一个太平,了结了那件案子!”
陆永年冷哼一声,“不用你操心,我才是桃源镇的县令。”
陆非天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陆永年已经走火入魔,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继续说下去,没准只是多牺牲一个人,没有任何意义。
竹林外。
墨千城和萧沐月眼中同时闪过明了。
这意思已经很清楚,陆非天劝陆永年了结桃源镇的案子,因为他知道些什么。
可是,接下来,陆永年话音一变,突然问道:“天儿,刚才那个丫鬟是谁?你刚买来的?”
陆非天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丝波动,“不是。”
“那她为什么能进内院?”
“误闯罢了。”
陆永年深看他一眼,“误闯?我怎么记得,以前那么误闯竹林的人,都被你逐出府衙——”
陆永年的意思是,陆非天对刚才那个丫鬟不一般。
“她是你的人?”
陆非天微微蹙眉,不说话。
陆永年道:“如此无礼的丫鬟,连个礼都不会行,天儿,你不觉得自己今日太过异常。”
“父亲何必捕风捉影。这与别人无关。”
陆永年就像抓住陆非天的软肋,眼中原来升起的淡淡杀意,悄然消散,“一个丫鬟而已,既然喜欢,就调进你的院子,我看她好像是厨房的,厨房那地方又脏又乱,多受罪,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竹林深处,那对父子又说了一些话,陆永年便离开了、
同样,竹林外,原先偷听的墨千城和萧沐月,在听到陆永年要离开,便悄然离开,不声不响,就像从没有来过。
回到客栈,已是天色近晚。
客房里,没有发现新线索的轻松氛围。
一个坐在床榻边,一个坐在黒木桌边,不咸不淡得端着杯盏,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萧沐月佯装镇定,避开墨千城的深邃目光,“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干嘛一直盯着看。”
墨千城淡淡搁下杯盏,道:“月儿,你知道,如果今日陆非天不放你,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放我?”萧沐月摇动的小腿一顿,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放我!”
“难道你没听到陆永年的话。”墨千城看着她,缓缓吐出一个事实。
今日,就是陆永年故意支开萧沐月,如果萧沐月真的听到不该听到的,想必很难走出府衙。
陆永年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萧沐月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墨千城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必须开门见山。
不过反过来一想,萧沐月不由眯了眯眼,鼓起腮帮子,“那你呢!你早就知道陆永年父子的事,故意不告诉我?”
“故意?”
“嗯哼!”
墨千城缓缓起身,踱步走到她的面前,如闲庭漫步,却是实实在在的心理压力。
萧沐月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你做什么!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嘛,我就是说说,你别当真。”
她刚才说错什么了——
墨千城弯腰,手臂撑在她的两侧,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那么短。
“月儿觉得我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嘛,我就是说说,你别当真,呵呵!”伸手,轻轻推了推,示意他离远点。
墨千城手一抬,便拉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我是故意瞒着你。”
萧沐月:……
卧槽,骗骗她会死啊!
“可是我不希望月儿涉入危险,若是如此,那时也不用将月儿带出京都。”
萧沐月脸颊一红,什么意思,他在表白么!
这跳跃幅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前一刻还心情紧张得从府衙出来,紧着就表白——要考验她的心脏啊。
“你离开的那会儿,我在寒溪的房中,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过,不得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