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被王简拉着去做了顿奇怪的饭,之后两人还一起在小厨房里做了面,再之后又在锦锈酒楼的雅间里单独聊了一阵,并且走时还送了朵花的事,一字不漏的被记录下来,送到了萧云擎书房的桌上。
他回府这些天一直在“养病”,每日里就在书房之中看书写字度日,看过信后,萧云擎神色不变,似是自语般的问了句:“凤青这小子写的?”
暗处有人回了声是,再看过去却是一片昏暗,并不见人影。
萧云擎没说好或不好,只是收了信,起身挑了几本自己誊抄的字帖,再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做完这些,方提笔在空白信纸上写了几个字,也没多遮掩的直接放在了书上。
“将这些带回去。”
说完,他便一拢袖口,信步走出了书房下楼。
因着早已习惯,所以在凤府派了人送了包东西过来时,刘山没多问的就收下,转头送到了正在书房练字的乔晚面前。
听刘山说了句“凤府送来的”便自觉的退下,乔晚还有些怔忡,凤府?凤青?
她一时并没往萧云擎身上想,等到解开布包,露出里头那张纸上的熟悉字迹时,才陡然明白过来。凤青能给她送什么,以前凤恒多半也都是听了萧云擎的命令才送的。
纸上不过寥寥几字——冬去春来,与你共勉。
再翻了翻下面的那几本书和字帖,乔晚一挑眉,顿时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冬去春来,现在还是冬天谈不上已经去,而是指他的身体状况,已然熬过了寒冬迎来了暖春,便是说早前中毒导致的身体虚弱已然养好。
与你共勉,配合书和字帖,便是代表他知道她近日在做些什么,而他亦是同样在做着这些。亦是在含蓄的说,回府后并无什么风波,一切平静如常。
思及至此,乔晚就不由想起昨日才对王简说的,古人就爱打哑谜,拐着弯的说话,不曾想转天萧云擎就让她见识到了如何最大限度的拐着弯,哦不是,是隐晦的表达。
将那张纸收入怀中,预备着收到之前那个小盒子中,乔晚翻了翻那几本书,不是什么繁冗枯燥的文言文,而是很容易看懂的大白话,内容也不是哀怨情仇,而是有个人传记,有冒险传奇,还有本青州怪异闻。字帖则是有好几种字体,多是比较斯文清秀的字体,很适合她去临摹练习。
而仔仔细细看过后,乔晚就不由张大了嘴,每本最后都有一个小印章,而那印章,不正是当初印在欠条上那个?也就是说,这几本字帖,都是萧云擎特地誊抄的,而非随意买了几本送过来。
认知到这一点后,她便不再是随意翻翻,而是认真的看起来。
萧云擎给她这么几本,显然不是让她都跟着练,而多半是让她自己挑一种喜欢的字体来练,本来基础就不好,多了反而都不能专心写好。
只是萧云擎的字好看,让她有些无从选择,最后还是无奈的跑去问了崔氏,让娘亲大人拍板后,才定下其中一本来开是临摹练习。
第二天又练了半天后,乔晚便才想起要回信,想了又想,还是干脆用才学会的字体认认真真的写了几个字——愿君安好。亦是既有字面的意思,又说明自己有在好好练字,不知不觉间,她也被带的这般言简意赅了。
她的回信,凤青自是没有耽搁,立即让人快马送去北安郡。
才入夜,那四个字就传达到了。
萧云擎细细琢磨着这四字的意味,又来回的看着那一笔一划,仿佛能看到乔晚那小小身影,独自立在书桌前,认真而又投入的练了一遍又一遍,才将最满意的作品送到他面前。
像是回应,又像是讨功,又或者是压根没有什么念头,只是带着一贯的关切之意回信罢了。
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夜空,神色有一瞬的恍然——此时此刻的她,在做些什么呢,又是否也无意间抬头看了看天,抑或不经意的想起了他。
这念头被身后的脚步声打断,萧云擎一贯警醒,收了手中信纸,转过身去淡淡问道:“何事?”
出现在门口的是依旧一身下等奴仆穿着的齐姑姑,她手中搭着一件厚披风,上前来道:“更深露重,世子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萧云擎没让她上前伺候,只是接过披风自己披上系好,一抬眼问:“还有何事?”
齐姑姑退了几步,垂着头回禀道:“这几日京城派来的人就该到了,世子可与王爷说好了,这个关头,世子切记别连王爷也一并惹恼了,大可将责任推到奴婢头上。”
“你觉得父王会相信?就算你曾在宫中与几位娘娘关系都不错,可到底离宫多年,又只是个奴才,”萧云擎不想多说,“算了,下去吧,这事我自有分寸。”
齐姑姑张了张嘴,显然还有话要说,但见他已然又转过身去了,便只是叹了口气,福身道:“奴婢告退。”
然而京城的人却是比想象中要来得快一些,到的那日,萧王爷恰好一时兴起宴请了几个朋友,女眷也在后头由萧王妃招待,萧云封与萧云雅亦是出来见客,唯有萧云擎称病并未出来见人。
等到得到消息说京城一行人已然入城时,便已经晚了。
非年非节的,京城来了人,还不是什么大赏赐封赏,仅仅是听闻萧王世子身体抱恙,圣心难安,便赏了诸多东西下来,并贴心的赐了宫中奴仆来贴身伺候。没有萧王府其他人的份,仅仅只是赏了萧云擎一人,而且吃穿用度之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