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王氏还当真是丝毫不顾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般大喇喇的说了这事出来。
崔氏心里一紧,手心被轻轻一捏,方才定下了心神,没有露出什么不对劲的神色来。
那边乔晚却是露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王大娘,当初我只是因着你欺我母子三人孤寡,便欠着租子不交说了你几句而已,你竟是还记恨于心么?你却也不想想,若没有那块地,你同陶大叔能吃上肉买上新衣新鞋么?”
这一番话,瞬时就将王氏说成了拿人好处,却还要倒打一耙诬陷于人的小人了。
众人本来就觉王氏是个粗鲁的乡下妇人,这会一说,就更是看轻了几分。
“一块菜地而已,谁稀罕!”提起旧事,王氏不由涨红了脸,而后恶狠狠的瞪了乔晚一眼,“就知道你不会认,只是你没想到吧,那张夫人今日也在,叫了她来就知我这话是真还是假了!”
说着,就随手拉了个丫环,让人去叫那张员外的夫人过来。
“可笑,”崔氏这会也看出了这是什么把戏,冷声道,“谁知你们二人是受谁指使,随意指认两句,就妄想泼脏水,你当在座的夫人娘子们都傻么!?”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自是也坐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起来。
“到底是哪里窜出来的婆子,真是扫兴!”
“就是,也亏得乔夫人和乔大娘子气度大,若换做了我,怕是早就让丫鬟婆子们将其拖下去了,哪还有功夫听这种废话!”
“这不是谢府的喜宴么,有人捣乱,怎么也不见她们出来说句话?”
人一多,说起话来就肆无忌惮了,在主位那边的谢家夫人们隐约听了几耳朵,正想出面平息时,就见萧王妃径自走了过去。
“不知诸位可愿听本王妃说句话。”
她一出来,众人便都收了声,略微退开一些福身行礼。
那王氏听到王妃二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跪了下去,连声喊着让王妃替她做主。
萧王妃恰到好处的露了疑惑之色:“做什么主?莫非谁冤枉了你不成?”
王氏听了一顿,下意识的摇头:“这倒不曾……”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噗嗤一笑,越发觉得这妇人模样可笑了。
萧王妃却是若无其事的抬手抚了抚鬓角,一副雍容大方的姿态:“方才的话我也听了几句,你这妇人的确是胡搅蛮缠了些……只不过,既已提了,那便说个清楚明白的好,免得日后传了出去,平白坏了乔府名声。乔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不等崔氏说话,那王氏就笑成了朵花,应道:“王妃说得是,正是这个理!民妇正是想让王妃做主,让民妇能唤了那张夫人过来说个清楚,不然出了这个府门,只怕民妇就没命回去见男人了!”
“胡说八道!”乔晚忍不住的道,“谁要你的命了?分明是你一来就开始胡言乱语,乱泼脏水,还有脸让人替你做主!”
王氏嘿嘿一笑:“民妇也没指名道姓啊,乔大娘子怎的这般心急跳出来呢?”
“你——”乔晚气急,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人群后面冷眼看着的如沁郡主几人,见到她也气得这般模样,就不由露了几丝得色。谢沅碧更是解气的不行,勾起嘲讽的笑:“她也有今日!”
有萧王妃出面,那张员外的夫人很快就被人请了过来,神色还有些慌张,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民妇见过王妃,见过各位贵人。”
“起来吧,”萧王妃微微抬手,让两人都是起身后,就打量了一番那张夫人,“好了,人到了,你们二人就说说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吧?”
那王氏立即应下,带着几分眉飞色舞的说起崔氏当初在陶家村,险些被那张员外纳为小妾一事来。
她本就既怨恨崔氏母女,又嫉妒二人如今的荣华富贵,自是难免添油加醋了一番。
愣是将不情愿,讲成了刻意勾引,明明是一门贵夫人,却要低下身段问一方员外借钱借粮,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偏生崔氏和乔晚也的确不好明说当时乔府对他们母子三人不闻不问,王氏便也是捏着这一点,才能说得这么肆无忌惮。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众人的神色都是隐约变化,神色各异的交头接耳。
说不信,但那王氏又说得那般煞有其事,崔氏和乔晚也不见反驳什么,说信……空口白话的,怎么信?
这边,萧王妃又适时的露了讶异之色,在崔氏和王氏两人间来回看了看,随即就道:“这,话的确是不能随便说的,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证据?”
两人就等着这句话了,一个更是得意,一个则是如释重负,从怀里掏了张有些发黄的纸张出来:“回王妃,这便是那崔氏亲自签下的欠条,银子还不上便自愿入我张府,白纸黑字,证据确凿。”
“哦?递过来看看。”萧王妃一挑眉,令身边的丫环去接了过来看了,随后一笑后,又令人传到众位夫人那边看过。
“倒是不假,只是这才五十两银子,就想迫一位名门夫人入你张府为妾,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些罢!”
后面那句话,萧王妃还刻意加重了些,吓得二人再度跪下:“民妇不敢。”
那张夫人哆嗦着道:“只是今日这王氏说起,我便遵从王妃之意来说清楚而已。这银子崔氏离开之时已经还清了的,自是不必再入府了。”
这话看似是将崔氏摘了出去,其实却是更加确实,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