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萧云擎都是等她睡了才回来,不曾醒就出了门,所以两人都是没怎么碰上面。
直到除夕晚上,正堂那边的宴席都开了,他才匆忙从外头赶了回来。
如今萧王府添了两个人,再加上夫人侍妾,凑了两桌,也算是比较热闹了。
而蝶衣作为萧云擎唯一的侍妾,自然也是得出场。
因着她是异族女,生得又十分美貌,也不知是谁起了个话头,便将她推到了人群中心。
然后人声夹杂中,有人突然道:“生得美貌又如何,可惜不怎么讨世子喜爱,才入府就进了那小院子独守空房。”
“瞎说什么,世子院中的事,是你能胡乱揣度的么?”
萧王妃听了,难得没有训斥那两个多嘴的,而是好奇道:“当真?世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秦将军一番好意,怎能这般冷遇人家。”
“回王妃,”萧云擎淡淡道,“此女是异族,瞳色妖冶,恐有不详,故我并不曾接近,只是正是因着秉承秦将军一番好心,这才提了侍妾之名,好生养在了府里。”
“世子此话差矣,”谢沅菲放下了茶盏,不紧不慢的道,“我观此女倒是只是生得特别了些,且听闻南安郡好些名门大户也是纳了好些个异族女为妾,还诞下了子女,都并不曾有恙……我看是世子多虑了。”
“正是,”萧王妃亦是附和道,“秦将军能送了此人过来,必定表明是无妨的。”
萧王爷接了眼色,便也无奈道:“既世子妃一时半会还无动静,擎儿你不妨让这侍妾伺候一番,免得辜负将军一番好意。”
都说恐有不详了,还三个连番上阵劝他去亲近,萧云擎沉下神色,正待说话,就听得一旁乔晚抢先开了口。
“多谢父王母妃关心,郡王妃亦是有心了,还特地去打听了南安郡之事,”她脸上带笑,毫无不满,“只是到底是异族女,语言不通,连世子的话都听不明白,该如何伺候好?且若当真不详,害着了世子,又该找谁?”
乔晚拿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神色疏离了几分:“世子身体金贵,是万万不敢轻易尝试。郡王妃既然不介意,那么不如也去南安郡寻觅这样一位美妾回来伺候郡王,可好?”
“我,我并无此意,”谢沅菲露了几分委屈无辜,“只是觉着,既纳了侍妾,蝶衣又无别的过错……”
乔晚轻咳一声:“哦,郡王妃原是替蝶衣不值,一个侍妾,还是一个异族女侍妾,竟能博得郡王妃的同情,倒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只是我是以世子为重,就没法再去管区区侍妾了,还请郡王妃见谅。”
眼看越说越不像话,萧王爷就不由皱了眉道:“行了,沅菲,这是你大哥大嫂自己院中之事,你只要管好了云封,别让他再整日出去胡闹,好好读书修身养性就好。”
谢沅菲垂下了头:“是,父王,沅菲多嘴了。”
萧王爷都发话了,萧王妃自然也是不好再纠结一个侍妾的事,说得多了,就难免显得别有用心了。
她瞥了眼正襟危坐,神色端正的乔晚,心里兀自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一顿空有热闹架子,但却并不深入人心的年夜饭吃完,众人自是不可能再凑在一起守夜,不多时就都各自找了托词回去。
乔晚自然也是同萧云擎一同告退,回了映月阁中守夜。
令小厨房另备一桌酒席,又让丫环们将火盆都烧好,将房中弄得暖烘烘,再取了火炉来,在偏厅里温酒,煮火锅。
接过墨荷递来的暖手枕,盖着温暖的毛毯,乔晚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之上,看了一遍才弄好的年礼单子,叹了口气。
原本只想着回门时备一份年礼就好了,后来才知晓原来尽管王府之中没有分家,可是世子既然成家,那么也算是成了一户。送年礼就不能再跟王府一起,而是要另送了。
当然,回礼也是要另外收。
于是萧云擎忙的这几日,她亦是忙得脱不开身,库房里大多东西动不得,只能临时采买。
“叹什么气?”萧云擎去大略洗了洗,换了身厚实暖和的衣裳,带着淡淡香气袭来,不客气的将她那毛毯分了自己一半,将她拢在了怀里,拿过了那年礼单子。
乔晚换了姿势靠着他坐好,道:“就是这年礼,你看看可还有什么遗漏,我第一回送,也没人教我,你又不在府里,便看着备了。”
这还是她接触了管家一事,翻了王府之前送礼收礼的账册,才大略估摸出来的。
听她这般一说,萧云擎就不由露了丝愧疚之色,低下头来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辛苦你了……这几日出了些乱子,凤恒凤青他们两个又在忙着铺子庄子的事,也就忘了跟你说了。”
“嗯?”乔晚略微直起身子,转头看他,“这意思是……我多余了?”
萧云擎好笑的一捏她的手心:“自然不是,凤家兄弟备了东西,要明日才能送过来,到时再挑拣一番,多的减少的补,就可以着人送出去了。”
乔晚本就没太在意,便也没追究,靠了回去:“那便好,等这次送完,列个明细的账册出来,来年就知道该如何送了,也能提前问过你的意见。”
“恩,”萧云擎将单子放到一边,给她倒了杯桂花酿,“方才还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要跟她们两个女人说,我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乔晚轻轻抿了口酒,然后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看他:“若是我没开口,你又说不过,又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