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随月昇搬回这所谓的家之后,她感觉并不太适应。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得到,这里和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差别很大。
这坐宅院似乎非常大,虽然自从她回来之后,所到之处都很安静,但是她却感觉得到,这里面的人非常多。
一个大宅子会有很多的下人,这并不奇怪。
可是那些人的存在感都很低,一般而言不会发出什么动静,这让她觉得不适。
她并非喜欢吵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安静,透着让她说不出的压抑感。
而且她逐渐的发觉自己的感觉越来越敏锐了,她能察觉到自己随时都处在被人关注着的情形下!
那并不单单只是她身边的丫鬟给她的关注,似乎在暗中,总有不少人在看着她。
月他在防备什么?他是害怕会有他说的仇家加害她,所以才暗中派了人看着她?
即便如此,她也很不习惯,甚至很不喜欢这样。
月又去上差了,她一个人待在不熟悉的屋子里,眼睛看不见,行动很困难。
她原本是想要先熟悉一下屋子里各处东西的摆设,她原来在的那个地方她就很熟悉,自己想要走动或者干什么都比较随意比较方便,不用事事都依靠秋儿,这样她也比较自在。
但她才刚站起来,走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了东西,便有丫鬟“大惊失色”的跪在了她的脚边,不断的说着“奴婢该死”之类的话,让她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便也不再动了。
自梅园一事之后回来,她便再也没有见到秋儿。
秋儿她,是不是被月责罚了?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月不在,她身边的丫鬟又使得她不想再走动,她便缩在床上发呆。
发着呆,便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在梅园发生的事,遇见的那个人。
月昇从皇宫回来,看到的便又是缩在被子里怔怔出神的苏娇。
他的心情原本就还没从在皇宫中遇到沈默所带来的烦躁中平静下来,一看到苏娇这个样子,他便直接沉了脸色。
只扫了一眼,伺候在房中的两个丫鬟便吓得花容失色,抖得如风中残叶一般,无声无息的跪倒在他面前。
他看了这两人一眼,压下怒意道,“你们下去。”
两个丫鬟犹如劫后逢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悄没声息的出去了。
“月,你回来了?”苏娇动了动,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朝他跳过来。
月昇心中一沉,越发觉得心浮气躁,但还是压着自己的脾气,走过去坐在苏娇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待在这儿?身子不舒服吗?”
苏娇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感觉这个地方很不熟悉,所以,可能有些紧张。”
何止是不熟悉,其实压根就很陌生。
月说这是他们的家,她回了家,哪怕失去了记忆,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陌生感?
但她也不敢那么说,怕她说了,月会难过。
月没有做声,而她又看不见,不知道月此时是什么样子的,但她知道,月今日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她无意识的伸出手扯了扯月昇的衣裳,“月,你不高兴吗?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月昇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生硬,忙道,“我是见你不怎么开心,所以有些担心。”
“是这样吗?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月,你还是让秋儿来伺候我吧?别的人我也不习惯。”
当初她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对任何靠近她的人也是抱着恐惧和戒心,那段时间先打开了她心防的是月,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陪伴她,在那段又痛楚又惶惶不安的日子里,他的温柔和耐心,对苏娇而言,真的便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之后的一个让苏娇能够接受的人,便是秋儿。
她也不知为何,明明内心很依赖月,明明月也说过他们是成过亲的,是夫妻,但是她却并不能非常坦然的完全的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给月来做。
月和她之间最亲密的行为,最多便是相拥入眠,平时照料她,也只是帮她洗脸洗头,再多的,她便做不到让他帮忙了。
所以很多事情,月便交给秋儿来做。
那时候月说秋儿是她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丫鬟,是她的陪嫁丫头。
是以秋儿称呼她的时候也不是夫人或者别的,而是一直叫她小姐。
这两个人,是她接触最多的人,也是她认为自己仅有的能够信赖的人了。
“月,你可是还在怪秋儿当日疏忽出了纰漏?她定然也不是有心的,以往她照顾我也从不犯错,一直尽心尽力。
这么多天了,你责罚也责罚了,就让她回来吧?”
“傻丫头,她是你最亲近的丫鬟,我还能把她怎么样吗?你不要这么一副我已把她怎么样了的样子好不好?”
苏娇有些囧,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只是感觉那天你特别的生气,所以多想了些。”
“罢了,我让她回来便是。
原本我看她如此粗心大意,犯了不该犯的错,本是不愿她再伺候你的。”
“别呀!”苏娇情急,一把抓住月昇的手,讨好的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肯定知道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粗心大意了。”
“我有说不让她回来吗?”
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啼笑皆非,似乎没有刚才进屋时的低气压了。苏娇无声的松了一口气,整个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