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被声音惊得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慕染脸上，脑子里突然跳出来昨天晚上的场景，心里不觉有些内疚。
女人似乎有些怕他呢。
上一次，上上一次……
每一次他用那样的方式伤害女人后，女人就会特别怕他。
明明时常都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能冲女人发火，可是，每次只要女人撩拨几下，他就会忍不住动手。
有关那个时候的记忆，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不可否认，他气极的时候，真的有想过把女人给弄死算了。
可是，每次看到女人伤心难过的样子时，他又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真是一个矛盾结合体。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慕染率先开口道歉，双臂相交放到胸前，挡住脖子，“对不起。”
黑眸里的女人，眼里隐约有泪珠在晃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一瞬间，裴煜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戳进心脏，一阵尖锐地疼痛袭来，他拼命的咬紧牙关，疼痛的感觉渐渐地消去许多。
“老婆，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裴煜收回手，声音明显的有些沙哑，大概是因为疼痛，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慕染愣了一下。
这男人是在向她道歉吗？
只是，他的保证，她能相信吗？
“老婆，真的对不起……”裴煜知道，一时之间要慕染相信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他绝对说话算话。
慕染只是短暂地发了一下呆然后就开了口，“裴煜，求求你放过我。”
尽管心里清楚希望渺茫，可是，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裴煜突然很想仰天狂笑。
求放过？
这女人竟是这么讨厌和他在一起吗？
“反正咱们到目前为止也只是领了证，并没有对外宣布我们结婚的消息，就算分手的话，对你也没有任何的影响。”慕染说的小心翼翼。
“哈哈！”裴煜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本泛红的眼圈水雾弥漫。
这女人还真是体贴，处处都为他设想周到。
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离过婚又如何？
想要和他在一起的人绝对不会有所减少。
他裴煜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块宝，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女人眼里连棵草都不如？
不止一次说要离开。
和他在一起，当真那么难过？
可他明明很努力地让她幸福啊。
听到裴煜的笑声，慕染有些被吓到，因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一时之间不敢再开口，生怕这男人一生气就对她再做出点什么事来。
上过几次当，她要是还不学乖，那就真是像小西说的那样愚蠢了。
良久。
裴煜终于止住笑，盯着慕染的眼神，薄唇微启，声音很低，“慕染！”
慕染不由缩了缩身子。
每次裴煜只要叫她名字就表示他心情极度不爽。
在这样的时候，她当然不能触他雷点。
昨天晚上受到的教训已经够了，她可不想再被他卡一次。
万一他到时不松手，那她岂不是小命休矣。
“小染……”看到慕染害怕的样子，裴煜心里的怒火更甚，可是，偏偏不能发作，憋得一张俊颜通红。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有几天是开心的？既然大家都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死死的抓住对方不放手呢？”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说不定裴煜想明白了就答应了呢。
裴煜用力地深呼吸，拼命地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他的努力，她都看不到吗？
他们在一起，不是也有开心快乐的日子吗？
这些，她怎么可以忘记了呢？
迟疑着抬眸，男人眼里喷出的火苗几乎能将人给吞噬，慕染急急地低下头。
她很清楚，她的回答很重要。
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她既不想违背自己的初心，又不敢抚男人的逆鳞……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对吗？”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着，指关节都开始发疼了。
放过她，谁来放过他？
“裴煜，你听我说……”慕染咽了咽口水。
她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裴煜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可是，万一她说错话呢？
男人会不会更愤怒。
“说吧。”裴煜一再的深呼吸，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愤怒的想要把眼前的女人给撕裂的男人并不是他。
慕染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裴煜染红的双眼，慢慢地说道：“你的脾气总是那样阴晴不定，一旦生起气来，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整，如果这样也算得上爱的话，我只觉得可怕，裴煜，你真的爱我吗？”
爱一个人不是应该细心地守护着，不舍得对方受一丁点儿委屈吗？
可裴煜呢。
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却总是把她往死亡的路上逼。
相信每个人都惧怕死亡，她同样也怕。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样的生活过得很累。
裴煜怔怔地看了慕染好一会儿，就在慕染猜测着裴煜会对她做什么的时候，裴煜却突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好一会儿慕染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背心已是冰凉一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失落，失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