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康熙登基前,和生母委实没得多少时间亲近,毕竟本朝规矩,皇子并不能由生母抚养,他又是岁余就出宫避痘的,回来后虽被孝庄文皇后格外看重几分,却也因此越发难得亲近景仁宫——
孝庄文皇后其人,倒不至于明着做出隔人骨肉的事儿,但底下奴婢多少会看这位大清真正女主人的眼色,就是当时景仁宫妃,为着儿子能过得好点儿,也是轻易不敢亲近的。
说起来记忆中那寥寥几回母子真能走近了说话,竟多是亏了那只也名唤娇娇的白毛狮子猫,康熙又是个打小儿身具演技天赋的,不过心中对那总是暗地里让母家照看他的生母如何孺慕,面上只管做出懵懵懂懂,不过是稀罕傲娇猫儿的童趣模样、落在孝庄文皇后眼中,虽也会笑着劝他:
“汉人有句话,叫‘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很有几分道理,阿哥如今年幼,喜欢和猫儿狗儿们玩玩也没什么,但也要记住了,您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男儿,是大清朝的皇阿哥,偶尔玩玩归玩玩,却不许忘乎所以,不得移了性情,更不许耽误了功课。”
其实康熙尚未进学,不过是跟着几位嬷嬷姑姑学些儿国书蒙语的启蒙罢了,但他确实是个好学的,孝庄文皇后这话,他只管乖乖巧巧地应下了,启蒙功课也果然越发用心,连着孝庄文皇后未说出口的,他也先做了——
该在祖母、嫡母跟前进的孝道,日常便做足了恭敬亲昵模样,偶尔偷闲玩耍之后,更必要格外孝顺些儿,虽不过诸如在回来的路上采几朵开得格外好的花等等,可对于宫中最贵重的两个蒙古女人,孝庄文皇后与儿子自幼不亲,后更因着朝政见解、董鄂氏妃等诸事多有龌龊,孝惠章皇后更是才大婚就面临着夫婿偏宠贵妾、几番遭逢议废事的尴尬,一生膝下空虚……
这俩人,得了个又聪明又孝顺更有福气(康熙亲昵,能不欢喜?
再加上景仁宫妃行事仔细,对康熙说慈爱也很有几分慈爱,明面儿上却从来不敢亲近,就是康熙因着大白猫进了她那景仁宫,她从来也是劝着“阿哥务必要孝顺皇乌库妈妈”、“阿哥总多多亲近您汗额捏”,私底下更有“董鄂氏模样儿倒是娇娇弱弱的,却比什么跋扈直率之人都更不容人,我倒盼着皇后能早日生下嫡子、稳固后位,也省得让那样一个霸着皇上”之类的说话,两宫权衡再三,倒也没狠拦着康熙去景仁宫。
可纵是如此,康熙也不敢常去,不过是十天半月的才去和娇娇猫玩一回,又三五回了才敢真和景仁宫妃一块儿坐下来喝杯奶子吃几块点心。
如此谨慎,也委实辛酸,偏如今再回忆起来,又仿佛处处都是欢喜,就连景仁宫外偶然远远遇着,未曾言语亲近的一个颔首,都透着在别处再难得的喜乐。
康熙笑着笑着,忽然又叹了口气:
“汗额捏是极疼爱朕的,当年福佑寺避痘的时候,除了嬷嬷谙达费心打点,也就是汗额捏托了佟家照拂,惟朕无能,让她在朕御极登基之后,不过短短两年就莫名病逝了……”
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却又只得劝:
“这事儿,主子爷也是没法子的。那会子您虽说登基,却不过稚龄,外朝有四大辅政大臣把着,内宫有太皇太后看着,您又能做什么呢?就是去请安,那时间也都是有数的……”
康熙这会子倒不叹气了,不过眼中似有晦涩,脸上倒是淡淡的:
“是啊,那会子朕虽不用忙国政,却也总有许多东西要学,汗额捏不曾掌过宫务,嫡额娘更是至今都只会说蒙语,宫里可不只得劳烦了太皇太后……”
贾娇娇坐在一边眨巴着眼睛,总觉得之前那个话题仿佛涉及到什么了不得的大隐秘似的,可恨现在没有什么考据党剧透帝做分析,她虽然直觉哪里有大秘密,偏挖掘不出那秘密为何,况康熙和老太太也不过聊聊数语就又换了话题——
这让贾娇娇十分不习惯,没人帮着分析也就算了,连信息收集都这么不顺利,真是……
#比起她常追的每次被读者剧透后总会哭着“我不想又修大纲啊”的某某,和不需要读者剧透就常常会自己傻不溜秋先说漏嘴的某某某,委实不可爱太多!#
贾娇娇叹了口气,谁让康渣渣是终极dà_boss,老太太也至少是打boss身边精英怪级别的家伙,而她却不过是个连负分评臭鸡蛋都没法子砸的超级战五渣呢?
胃口被吊得高高的却又无法满足,也不能拿吊她胃口的家伙肿么办,唉!
贾娇娇再一次想家,想那些素未蒙面却神交已久的剧透大神们,想那个近两年被禁得清水一片的某网站——
当年都说连肉汤都喝不上,只见各种拉灯党站的主色调绿三分,今日才发现,能有拉灯党看也是福气呢!
最重要的是,和拉灯党同在的评论界大神,偶好想你们555~~~
贾娇娇想到动情处,差点真的掬上一把辛酸泪,冷不丁却给老太太拉了一下:
“姿丫头想必也和老婆子一个心思,衷心感谢主子爷皇恩浩荡,却万不敢愧领的,对吧?”
贾娇娇这才回过神来,傻愣愣“啊”一声:“什么?”
她之前只顾着想花想月想123言情了,竟没留心康渣渣又和俩老说了什么,赐了什么,好在她虽没有什么灵机应变的本事,却很有几分乖巧,当下立即又补了一句:
“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您的。”
康熙“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