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苦衷能让她甘愿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约半个小时,她抱住自己叙叙叨叨的说着一些话,说着会带她回去的事情。
她说能给自己最好的生活,日后再也不用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伤害早在她很小的时候抛弃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造成了,
慕言觉得久了,或许她渴望面前这个人的拥抱,只是早年的渴望,现今的麻木无感,她早不再是当初心心念念盼着她来寻回自己的小丫头,
“这位女士,你恐怕认错人了,”
蒋昀似没料到她面前的女儿会这样说,离开怀抱后,原本要扶住她肩膀好好打量她一番的举动,给生生止住了,
她不愿接受的看着慕言,“孩子…你不打算认妈妈吗?”
“不是…我没有妈妈,”从她嘴角吐出的几个生硬的字眼,灼伤了面前这个女人,也灼伤了自己的心,
她听见心墙在崩塌,慢慢沦陷到一片尘埃之中,那里同样沦陷的,还有昔日自己卑微胆怯的心,
她就像一叶孤舟,一片颗粒大小的尘埃,
小时候,因为长久活在一些人的闲言碎语讥讽嗤笑的眼光中,那些话犹如最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凌迟着她,似乎要将她拨皮拆骨,给啃食的一点不剩,
她眼底里的绝望,只有奶奶能看的出来,
奶奶说,”那些议论你的人,都是人格丑陋的,高贵不到哪里去,你不要在意,长大后千万别做这样的人。”
她当时半明未懂的点头,被奶奶牵拉着手,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
当时心理上的伤害,造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似乎她本来就很软弱,再后来,希望化为失望再到绝望,奶奶走后,她的心渐渐硬了起来,内心巩固起一面墙,一座城堡,她独自待在那里过着自己世界里的生活。
直到大学,追逐到一抹耀眼的阳光,他刺眼夺目,耀眼光辉,激发了当时内心严重缺乏的渴望,内心的寒冷促使她想要一步一步的靠近,于是在后来的时日里,她让那个人入了心防的门,两个人待在那片任由自己巩固的城堡中平静幸福的生活。
从此她过起了两个世界的生活,一个是虚幻,一个是现实。
真实中的虚幻,虚幻中的现实。
过完二十岁,她的好运似乎越来越多,江晟走了,身边来了慕斐,他给自己的关怀亲切自然,犹如最纯净无瑕的,而多数望着他的时候,她会重新产生自卑心理,他太好,对自己又太好,
她是个懦弱的人,自知配不上他,便想着早些脱离他身边。
有些人的生性,幼时形成就形成了,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似是永远都戒不掉的伤。
“孩子…当初我…”
她不敢在妄称,那两个高洁圣雅的名字,
至少当有一天她做了母亲,就必定不会向她这样随便的抛弃。
被自己亲人抛弃是一种原始的绝望,倘若这种绝望把握不好,将会带给自己的人生连同他人毁灭性的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