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状况的定安侯夫人不由朝容聿看去,迷惑道:“聿儿,你什么时候跟常家姑娘走的这么亲近了?”
前几天,她才刚刚在储君面前大放厥词,口口声声说暗指人家作风有问题,意在悔婚呢。
这现在呢?自己的儿子当众牵着人家常家姑娘的小手,在储君面前毫不避讳。
偏偏人家储君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定安侯夫人表示自己理解无能。
容聿却抿了抿嘴唇,收回视线,垂着了垂眼睑,淡淡的说了一句“事实并非如此,”便不再开口。
见他一脸倦色,定安侯夫人也不好再问。
“一路劳累,先休息吧,营帐已经备好了。”定安侯终于开口,一句话结束了尴尬,也结束了一家团聚的喜悦。
容聿点点头,轻拂了一下衣襟,便跟随引路的卫兵往营帐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双九,只怕比定安侯夫人还要迷糊。
他看了看容聿的背影,下意识又往慕容静所在的营帐看了一眼。既然世子不点破,他也只能把话都憋回去。
现在想想,半路上时,元宝公公突然离开,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双九有些忧心,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
常宁把慕容静引到营帐内。四下无人,她这才跪下去,“常宁无状,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慕容静连忙将她扶起来,笑道:“这里你才是殿下,往后私下里也不要如此了”
“这是何意?”常宁十分不解。
离京前,慕容静要她扮成她的样子,一路前往北疆。当时,只跟她说是要去云岐山寻容世子,不想被人发现踪迹。可为何现在还要一直扮下去?
慕容静将这营帐打量了一番,才领着常宁一并到桌案前坐下。她微微皱了皱眉,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今天我说的话,希望你能紧记在心,不要泄漏。”
见她神色凝重,常宁心中一跳,连忙点头。
慕容静却笑道:“你不必紧张,不过是北疆出了异心之人,还威胁不到东晋江山社稷,只是战火一起,恐怕受难的只是百姓。”
“什么?”常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狠狠一抖,“战火?要打仗了?”
不对,殿下说的是北疆有人要反逆!
这反逆之人要挑起战火的意思?
慕容静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此人身份极高,在军中德高望重。整个北疆唯他马首是瞻。”
常宁又抖了一下,一双恬静的眼里闪出点点惧意,显然对她的话讳莫如深。
她这个表情,看到慕容静的眼里,便明白她已经将此人的身份猜出来了。能让整个弱疆都马首是瞻会是谁呢?这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常宁的脸色几番变幻,“会不会弄错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震撼了。
慕容静的意思那么明显了,她岂会听不出来。
只是定安侯夫妇镇守北疆这么多年了,北疆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妥。他们威名远扬,让那些想要冒犯东晋的小国闻风丧胆。而容家一门忠烈,况且容世子还是……
慕容静盯着她神色变幻,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这样的事情她也宁愿是弄错了。可前生在那些罪状面前,她不是没有给过定安侯辩诉的机会,可他却放弃了。
既然是放弃了,那就是认罪。
只是这些她都无法跟常宁讲明白。
“你我身份调换,方便我在军中行事,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不久就能见真晓。”
“那……”常宁咬了咬牙,“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储君在军营当中,若是有人想谋逆,也不可能不忌讳。”慕容静微微一笑,可笑意却达到眼底。
储君在军营里,对方只怕会更加小心。好在,他并不知道她对后面即将要发生事情料如指掌。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前世那个举报的副将。
若能趁早防范或许可以免除北疆大军受制,而先发制人,把狼子野心的胡人打个措手不及。
“容世子知道吗?”常宁轻轻地问。
慕容静清明的眸眼里,顿时变得有些晦暗。她没有回答,常宁已经知道了答案。
果然是好事多磨。就算是殿下和容世子这样的深情,在情之一事上都要经历如此严峻的考验。情之一事,在国家大事上何其渺小。
再想想自己,就因为心智不坚,总对从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实在是羞愧。
常宁脸上隐隐有些涩然,“殿下放心,此事常宁一定守口如瓶。”
慕容静点点头,“告诉你只是给你提个醒,但在定安侯夫妇面前,你还是要像寻常一样,只然不知。至于容聿,我会找机会……”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闭了闭眼,“再等等吧。”
她如今心乱得很,还不知道该不该把此事告诉他。也不知道事发之后,他面对她时,是不是还能如现在这样一往情深。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
半响,慕容静突然又问:“你若是害怕,现在还是可以回京城的。”
常宁一愣,立即起身跪下,惶恐道:“乍闻此事,常宁心中的确惧怕,可常宁既然已经立志为殿下效力,又怎能临场退缩呢。”
慕容静盯着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要知道,你如今扮演着我的身份,那就要承受着我的危险。若是事发的话……”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常宁不怕。”
慕容静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