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静才不上他的当,“我觉得的挺好,回头让人再施些花肥,就可以长的更茂盛一些。”
容聿傲慢的脸上,“喀嚓”一下出现了两道裂痕。
“陛下不想出宫了?嗯?”他将头垂了下去,抵在她的耳边,半是威胁半是诱哄地说。
“其实元宝说的对,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从前的记忆也还没有捡回来,还是呆在宫里比较安全。”慕容静突然回过味来,她为什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说是要带她出宫,立即又放出火烧迷迭香的要求,这里肯定有些古怪,她才不要上当。
容聿脸色僵了僵,不放弃的继续诱哄,“我晚上进宫陪你?嗯?”
“你的礼数呢?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出尔反尔。你如今兼顾着朝政,难道不该一马当先做个表率么?”
油盐不进!容聿愤愤地凑到她的耳根下,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么!”
“……”
两人嘻闹了一阵,还是出宫了。虽然一切从简,但看到容聿咐吩人叫拾东西时,她还是忍不住问:“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见皇父。”容聿意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皇父。慕容静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影相模糊,让她愣怔的陷入沉思。
“怎么了?”发现她的异样,容聿投去关切的目光。
“没,没什么。”那些模糊的画面,一定就是她沉封的记忆。虽然时不时被触及出来,她却并没有抵抗。
只是,不知为何,那种沉重的感觉令她万分疼痛。
容聿见她脸色不好,便拍了拍她的手,随手递给她一本读物,轻描淡写道:“路上解闷。”
慕容静连忙收敛心思,拿在手上一语不发地翻阅了起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过熙攘热闹的朱雀大街,没多久就出了皇城。慕容静手里的读本却始终没有翻一下。
容聿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抿了抿,眼里漆黑一片,却什么也没有说。
虽然说是去见皇父,但却没有说去哪里见。出了城之后,慕容静心里竟莫名恐,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起来。
“别怕……”
手上一重,她被容聿握住,再掰开,柔软洁白的手帕覆在手里,这才惊觉,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别怕,有我在。”容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着手帕将她的手心认真擦干净,然后一路握着她的手,再也没有放开过。
慕容静张了张,话在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沉默了一路,静静地盯着那只修长有用的手,眼里悄悄沉淀,渐渐安心。
从皇城到熙和园,小半日的路程,他们的马车走的并不快,以至于天黑了才走到。匆匆用过晚膳之后,容聿就把慕容静送进了寝房。
正欲转身,衣角却被握住了。
他只好站定,转身过来,含笑挑眉,“舍不得我走?”
慕容静眼里的彷徨只有一瞬,她回望着他调侃的神色,把脸一撇,涩然开口,“我只是想说这里让我感觉很熟悉。”
“这里是皇家避暑的庄园,是皇父最喜欢的地方,你每年都会来,自然会感觉熟悉。”说着,他朝她迈了一步,依在床边坐了下来。
慕容静默默地望着他,目光微凝,“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容聿微微一顿,嘴边的弧度微微敛了敛,“还想知道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闭上眼,“母亲死的那一瞬,我看不清她的脸,眼前只有一片血光,还有她断继续续费力的声音,她说,她说……”
“她虽然没有生育你,却养育了你,她永远都是你的母亲。”一年前的事情,容聿早已了如指掌,她一开口,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许是他眼里的认真打动了她。这一瞬间,她空荡荡的心里,慢慢地被填满,慢慢被补齐。
“可还想起了什么?”见她眼里的不安渐渐褪去,容聿抬手在她青丝上揉了一把,笑问。
“只有这个画面,其它的都模糊,我分辨不出来。”慕容静幽幽叹了口气。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记忆太沉重,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慕容静躺在柔软的被子里,乖觉地点点头,“没有刻意去想,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负担?”
失去了记忆,她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容聿在她手上轻拍了一下,“别胡思乱想,若你真是负担,我也心甘情愿。”说完,覆下身在她唇边落了个吻,“早点睡,我就在隔壁。
容聿若是没有听出她的戒备,他就不是容聿了。若是从前,他会小心的呵护,步步引-诱……只是好不容易让她放下了心防,一朝失忆,又退回原地,总会叫人不太开心啊。
他的目光有些沉,盯着她的睡颜看了片刻,起身时抽开手时又替她把被子压好,再抬手一挥屋子里便陷入了黑暗。
门,轻轻被合上,他仰头望那一眼天幕上的一弯清月,眼里终于有了疲惫之色。
“世子。”双九在月下出现,朝他身后紧闭的门看了一眼,忍不住劝道:“您这样,若是陛下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那她……”
“她生于帝王家,心总会常人要硬几分,她不会的。”容聿淡淡地打断他。
“世子……”
“我心意已决,待祭祀之后,便不再插手朝堂政务。”
双九一默。
容聿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