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参加秋闱的考子名次很快公布了出来。女帝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重新揽回朝政。
慕容静这个监国储君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全部的心思就都放在了扶桑剑上。
今日是宝剑丢失的第三天,云千叶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而这些天东宫的门槛却快要被踩烂了。
跟她料想的一样,消息放出去后,毛遂自荐的人来了不少。
明知道这些人都是奔着驸马之位来的,她却面不改色,来者不拒,依依接见,然后就将人留在东宫,放任他们各自“忙碌”。
元宝眼看着她“胡闹”,心急了几天。但看到连陛下都不管,他也就只能暗自叹气了。
这天,刚下早朝。慕容静原本想去御书房看看,这次秋闱后的前三甲。只是人还在半道上,就被匆忙找来的紫衣给拦下了。
“殿下,东宫出事了,各位公子打起来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慕容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紫衣急得一头汗。
如今东宫住的几位世家子弟,和几位宗亲子弟,虽然有嫡有庶,但身份都不普通。
慕容静一视同仁,派了人过去侍奉是存了心虚张声势,弄出了很大的动作,还等着看皇父的反应呢。
“殿下,您还是回去看看吧。承伯侯家的二公子受了点小伤,这会儿正不依不饶呢。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容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等她回到东宫,就看到一群衣着鲜亮的公子哥儿正扭成了一团。东宫侍卫为难的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拦谁,一个个目瞪口呆。
看到这个画面,慕容静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住手!成何体统!”元宝扬着嗓门,怒喝一声。他的声音尖细刺耳,喊话时又暗自运了内力,让人听了为之一震。
——吓的。
吵闹中的一群人,这才消停了下来。
放眼看去,世家子弟竟与宗亲子弟各自为营,怒视对方,一个个衣衫凌乱,面带色彩,好不荒唐。
慕容静冷冷一笑,“各位身手都不错嘛,进东宫查案未免有些大才小用。不如本宫将你们推荐给镇守边防的定安侯如何,让你们去战场上大显身手岂不是更好?”
她一出口就让在场的众人齐齐变了脸。
东晋太平了许久,无论是世家还是宗亲,都有好逸恶劳的毛病。
这群娇娇弱弱的公子哥儿养在京中翅膀硬朗,时不时还能闹出点事,若真的被丢进战场,恐怕到时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码归一码,储君召我们进宫,难道不是为了扶桑剑吗?”一道愤忿声音从人后传过来。
说这话的人正是紫衣口中的承伯侯二公子孙成敬。
慕容静的视线立即移到他身上,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紫衣说他受了点小伤,实在是有些夸大。不过是手背上蹭了点皮,若不是他刻意举着,谁能看得到。
“孙二公子是吧,既然你是为了扶桑剑进的宫,那现在是在干什么?打架就能把扶桑剑打出来了?”
慕容静虽然不后悔把这群人招惹进宫,但如果他们搞不清目标,只会作乱,她也不介意替世家和宗亲好好管教一下子弟。
孙成敬被当众训斥,很不服气道,“储君这话就不对了,扶桑剑只有一把,这么多人怎么够分?”
“孙二公子何不说驸马只有一位,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承伯侯家难道就没有嫡出的公子了?一个庶子竟还妄想当驸马!”
“你……”心思被说破,孙成敬顿时恼羞成怒。凶狠地瞪着出言不逊的人,怒道:“莫言平!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你!真可惜你怎么不是莫七呢?嫡出又如何,还不是舔着脸进宫了。”
眼看着又要闹起来了。
慕容静心里实在厌恶,不想再浪费口舌了。
“来人,将这二,三日内若是连蛛丝蚂迹都察不到,重打三十大板,撵出宫去。”
“……”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了。说罚就罚啊,这也太快了吧?他们都是冲着驸马之位来的,没听说查不出来还会被罚啊。
孙成敬跟莫言平更是不敢相信。
可是东宫的侍卫已经奉命围了上来,容不得他们再作乱。
直到他们被拧走,众人这才认清楚,眼前这位不是普通的姑娘,她是东宫,是皇储,至于是大晋未来的帝王。
别说只是小小的处罚,今日她若不高兴了,就算要了这两人的性命,也不过是一句话。
一股冷意,油然而生。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驸马之位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慕容静扫向噤若寒蝉的众人,漂亮的双目里迸射了肃然之气。
“本宫再说一次,不论尊卑,不论身世,谁要是能找到扶桑剑,并查到盗宝的贼人,谁就是本宫的驸马,绝不失言!”
“但如果诸位认不清身份,在宫中闹事,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今日之事本宫就不再追究,诸位好自为之。”
她拢着手臂,一身朝服,安安静静的往那里一站,身上那股尊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当然,慕容静也没打算继续跟这些人耗下去。
话音一落地,就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而去,留下这群人望尘而拜。
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众人这才回神,赶紧散开。
从头到尾,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场荒唐竟被人看在了眼里。
一身雪白的容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