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刘德全领着同去的太监们回来了,如实禀告:“回帝君,奴才在一口废井里找到宫女汀兰的尸首和一封血书。”
如此一来,真的是死无对证!苏闻暗暗的想。
帝君看都不看那封血书,只淡淡吩咐:“念!”
接过血书,刘德全忍着血书泛起的腥臭味,当场念出声。
奴婢汀兰,有幸被派去伺候明妃娘娘。而后明妃病逝,奴婢便被帝后谴派至浣衣局。
眼见日子渐渐难过,奴婢想出宫谋求生路。蓦然想起之前明妃谈及旧识——贤贵妃,遂前往萧寒殿求见,谁知竟被婉拒。
奴婢想来想去,实在不愿再过浣衣局生不如死的日子,只好追随明妃而去。
读完,刘德全恭敬站在一旁,垂下眼眸,静听帝君发话。
而帝君眸色如常,悠悠饮起茶,“看来汀兰是自杀的。”
闻言,苏闻上前数步,语气很是笃定,“帝君,正因为如此,微臣恰恰认为侍女汀兰并非自杀,而是谋杀。”
如果没有掌握证据,苏闻不会妄下断言。帝君放下茶盏,紧跟着示意苏闻说下去。
苏闻拿起血书,认真剖析起来,“从血书上看,宫女汀兰是忍受不了浣衣局的非人待遇而投井自尽。可微臣从萧寒殿两位宫女口中了解到,汀兰前去萧寒殿所求的并非是出宫,而是袒露明妃死的冤枉,多番央求贵妃为明妃主持公道。”
提及明妃死的冤枉,帝君眉目透着一层烦扰,眸色森然一片,却没有打断苏闻的话。
片刻间,帝君有所厌恶反应,苏闻也注意到了,心下了然不再谈及明妃,“双方所说的不一致,很显然有一方在说谎。众所周知,宫女汀兰是在贵妃入狱后,才投井自尽的。摆明她的死和贵妃没什么关系。如果汀兰真的是因为出宫问题而被婉拒,敢问萧寒殿两位宫女何必为此撒谎呢?”
细细听来,刘德全也觉得事有蹊跷,忍不住说了一句,“苏大人这么说,奴才想起一件事也觉得奇怪。奴才奉命前去找汀兰时,碰巧遇见绣衣坊的一名宫女,听她说,不久前汀兰找她要了剑兰花样,打算秀给旁人。”
的确奇怪,一个对生活生无可恋的人,为何还要特意去托人要剑兰绣花样呢?
如此说来,汀兰死的背后,必然隐藏着秘密。
倏尔,窗外淅沥沥下起大雨,帝君闻声而霍然起身,神情很是淡漠,“巫毒的案子似乎牵扯甚广。苏闻,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刘德全传令下去,宫中所有人等全都要配合苏闻直至查清此案为止。
听到这话,苏闻和刘德全应声而道。
又过了三日,经过一轮缜密细心的调查下,苏闻终于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随即赶往牢房探视贵妃。
相见时,贵妃示意苏闻不必行礼,并不关心案情进展,开口便问,“苏大人,不知吟香和宁素近日可好?”
昨儿,沫寒得知祖母安好,心里放心不少。
不过听闻,吟香和宁素二人因在紫宸宫前为自己求情而遭到帝君下令棍打刑责,不由地心疼起来。沫寒整整一夜未眠。
微微一怔,苏闻应声回话:“娘娘放心,二人的伤已然好多了。不过她们颇为挂念娘娘,每日都祈祷娘娘平安归来。”
默然片刻,沫寒再无其他话了。
念着帝君交代自己向贵妃说明案情,苏闻恭敬开口道:“娘娘,微臣已然查到一些证据,方可证明娘娘的无辜。不过……”
回过神,沫寒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不过大人没有证据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对不对?”
与其说是没有证据,不如说是帝君在等自己主动应允那件事。
那一刻,苏闻眼里闪过诧异,很快,恢复如常,“这么说来,娘娘已然猜度幕后黑手是谁了?”
幕后黑手吗?
沫寒双眸微抬,转而不动声色笑了笑,“如果没有法师,恐难发现巫毒之术。自然谁找来法师,谁就是背后布这场局的人。”
眼下身居死牢,还能这般豁达的人,除了贵妃娘娘,恐怕再无旁人。
单单这份岿然不动的魄力,足以令苏闻不吝赞词:“娘娘聪慧,微臣着实钦佩万分!”
顿了顿,沫寒遥望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月光,眼眸深邃而不见底,“苏大人,不必这般谬赞本宫,论及聪慧,宫里谁都不是帝君对手!回去告诉帝君,本宫说到做到。”
行完礼,苏闻悄然离去。
第五日,帝君按照苏闻的要求,召集所有宫妃一同旁听巫毒之术案子。
苏闻躬身行礼,缓缓道:“对了,静妃娘娘您身边怎么不见宫女?”
静妃唇角微扬,笑道:“宫里出了这么多事,本宫免了她们前来。”
“静妃娘娘真是宅心仁厚。”苏闻走到宸妃面前,悠然出声:“臣在宫女汀兰死的现场,发现了一些玲珑剔透的珠子。经过宫内饰绣坊确认,证实微臣捡到珠子属于彩云流水团扇所坠珠子。而宫中妃嫔所获绣饰一类赏赐,全都独一无二,也都记载在册。宸妃娘娘,您说对吗?”
那一刹,宸妃目光隐隐锐利,话锋一转,“彩云流水团扇,又不是本宫所有。”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静妃身上,而眼里流露出的满是怀疑之色。
早就料到会查到彩云流水团扇,静妃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珠子确实是本宫不假,不过不日前,本宫已然丢失了这把彩云流水团扇。且已上报内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