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国以农耕、织布为主要经济来源,国家常年处于风调雨顺的太平时期,西临的人民也大多淳朴善良,比较憨厚,不像东廷国总是群聚着一帮好斗分子这与东廷国皇朝易主仅几十年有关。今已有百年的基业,根基较为稳固,人民也习惯了这样悠闲的生活,所以西临国更注重文化艺术。
“国师”这个职务,并不是用来给国王出谋划策的,而是占卜星象、歌诗颂德,简单来说就是拍马屁,皇帝爱听什么,他们就拍什么。
几百年来,西临国一代又一代的国师大人坚持着拍皇帝马屁这一项传统古老的工作,直到传到了季紫宸头上,这条线“咔擦”一声,断了。
季紫宸非但不用费心费力的讨好皇帝,反而皇帝会主动的来讨好他。因为西临王有一点小小的“特殊癖好”,这点癖好是西临国上下人尽皆知的秘密。
屏退左右宫人,季紫宸缓步踏入皇帝寝宫,只见榻上的男人垂头丧气地哀声叹息着,一副软弱无能的嘴脸。
“陛下,听魏公公说您没有用晚膳?”季紫宸缓步靠近西临王,举止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西临王眼眶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玉璇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躲在寝宫里不肯出来,连朕这做父皇的也不愿意见。难道朕平日里对她不好吗?”
“陛下的七位子女中,最疼的便是小公主,玉璇公主乃至情至性之人,平时也孝顺。她可能是累了,想休息几日。”
西临王忧心忡忡的说:“自从她从朕手里借兵去盆地打探落见族下落,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些派出去的士兵也没有回来……”
“陛下!”季紫宸厉声喝断,“这些小事交给下官们打理就够了,您贵为一国之君,理当以龙体为重,不必过于操劳士兵的事情。下官心直口快,还请陛下见谅!”
西临王长叹道:“朕知道你是为了朕的身体着想。每当看见你的笑容,朕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紫宸,你跟随朕十余年,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下官别无所求。”季紫宸低垂下睫毛,“夜深了,还请陛下歇息吧。”
“为何不留下来陪朕?”
“近日北方干旱百姓贫苦,天师殿事务繁多,恕下官不能侍奉陛下安寝。”
季紫宸微微欠身,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便私自退离了寝宫。
离开时,他看见一个宫人模样的男子从檐廊下一闪而过,面目有几分熟悉,但他想不起来再哪里见到过,毕竟王宫里的人多如繁星,他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
“魏公公,方才从那里经过的宫人你可认得?”
魏公公打心眼里瞧不起以色侍主的季紫宸,因为他没有阉割照样能获得皇帝的恩宠,而自己做了一辈子奴才依旧只是个奴才,魏公公冷笑了一声道:“哎哟,这王宫里这么大,咋家也不是各个小太监都能叫的出名字来的,大人想知道,自己问去呀。”
“他不是太监。”季紫宸笃定的说。
“不是太监?这大晚上的,王宫内院里除了禁卫军,就只有太监哦,还有大人您。那人不是禁军便是太监,难道还有第三种选择么?”魏公公故作愚昧的眨眼。
季紫宸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我说不是太监,就不是太监,就好比公公你披上一身人皮,照样是个畜生。加强寝宫周围警备,不要惊扰皇上。”
说完他循着宫人离开的踪迹追了过去。
“你、我……呔!”魏公公气得七窍生烟,扯着公鸭嗓子冲两旁的小太监怒斥道:“看什么看!没听见国师大人说加强警备吗?还不去通知禁卫军!滚”
季紫宸借着月光追踪着檐廊里看到的那道人影。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那个人并不是王宫里的宫人,更不是什么太监一个太监会长喉结么?
而且如果宫里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在,恐怕他在西临王身边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季紫宸永远无法忘怀十年前的辩诗赛会上,他力敌群儒,最终与七皇子打成平局时高台上西临王看自己的眼神,那次赛会更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西临王看重他的才能,将他带回西临作为人才培养,并且赐名赐姓,小小书童一夜之间翻身成为皇族权贵,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
假山附近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季紫宸诡步靠近,闪电般出手将那人的喉咙从身后锁住。
“你是谁?半夜三更出现在王宫意欲何为?!”
“奴、奴才……”小太监两腿打颤,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尿急了想找个地方解手都会碰上麻烦。
声音有点不对劲,季紫宸将小太监翻了个身面对自己,真的是个普通太监。
“方才你可看见有人从这附近经过?穿着你这样的衣服,有我这样的身高,长的很好看。”
小太监呆呆的摇了摇头:“没。没见过……国国师大人您有事儿吗?没事儿奴才先行告退了”
季紫宸一把拧断了他的喉咙。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一直自信着。
小太监的尸体僵直的倒在地上,眼珠子瞪的滚圆,死不瞑目。
王宫里死人总是不吉利的,季紫宸挥了挥手,吩咐暗中保护自己的两名落见族杀手处理掉尸体:“这太监皮肤保养的不错,回头问问你家少主需不需要,正好送他多做两张人皮。”
落见杀手不解地问:“少主行踪飘忽不定,据说他已经去了东廷,这尸体怕是会腐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