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三六九等,药分上中下三品。
上品药材价值千金,上品炮制师那更是少之又少,当世之间,也不过那几个数得着的药商之家,供养了一二而已!
“成本价购进药材啊……不限量啊……”顾长生的双眼顿时精光闪闪,异常明亮,“不知柳州炮制师的名额可曾定下了?”
“额……”胡一海一愣,看了徐老一眼,只得如实相告,“实不相瞒,江南辩药大会制药一项,已经数十年无人获得药商们青睐,我们原是想着随便请个炮制师出面,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会炮制的师傅大有人在,可多为下品,真想过得了药商们的火眼晶晶,谈何容易?
“如此,那这事儿,我应了,鉴药和制药,我同时参加。”顾长生突然心情就愉悦了起来。
不限量的成本价药材,对她来说,充满了诱惑力。
她需要药材,她要养兵,那伤亡就必不可少,药材更是至关重要。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着怎么大批量的进购药材,就有这天赐良机摆在了眼前。
“长生娘子你要参加制药这项比试?”徐老一愣。
“当然。”顾长生勾唇一笑。
“可是……”
徐老和胡一海对视一眼,他们原想着能请顾长生参加鉴药一项的比试,妥妥的取胜就已经不错,可是制药这一项么……
所谓术业有专攻,医者就算有鉴药的能力,可未必就懂得炮制药材。
炮制这门学问,其技艺之繁琐,难度之高深,比之行医问药,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差。
“可是什么?难道规定了不能一人同时参加两项吗?”顾长生皱眉,“若真是如此,那我就只参加制药这一项好了。”
只有制药这一项的胜出,才能获得额外的奖励,鉴药么,她大可放弃。
她这话一说,胡一海和徐老不同意了。
他们对顾长生的鉴药之术很有自信,能开出那样药方之人,若非深懂药材优劣,药性药理,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那种地步的,可是制药的话,他们可没见过长生娘子制药啊,这要是长生娘子真的只参加制药一项落败,那他们不是丢了西瓜又丢了芝麻?
不行,绝对不行。
“罢了,制药一项原就是走个过场,输赢倒也没有多少人在意,长生娘子愿意去试试,那就试试吧。”胡一海点了点头,下了决定。
纵使制药一项落败,他们好歹还能在鉴药一项上胜出,这倒也不影响什么。
毕竟,已经数十年不曾有人在制药上有所建树了。
顾长生见他们如此,也不点破,莞尔一笑,问明了辩药大会的日子,就让他们离去了。
当然,走之前,胡一海和徐老还颇殷勤的问她可需要什么药材练手,都被顾长生挥手拒绝了。
练手?
丫的没看见她是病患啊!
辩药大会定在七月二十五,就是三日之后。
三日的时间,她背后的伤口能不能顺利愈合都还两说,竟然还想让她练手?
边儿去!少虐待她的身体!
知道这世界药材普遍质量的顾长生,对自己那还是相当自信的,她可算是也能有恃无恐一次了。
与药有关,那是她的强项啊强项,完全不需要害怕的说。
幸运的是,这届辩药大会就在柳州城的医行会馆举行,若真是换了别的地儿,顾长生还真要寻思一下参加的必要了。
伤口裂开一次,本就难以愈合了,再让她伤上加伤,就算是诱惑大大的,她也是不干的!
伤在自己身上,谁疼谁知道。
“呼……”真的好疼。
是以,这三天的日子,满柳州的大夫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各种药材那是不要钱般的往顾长生这里送,还要招呼四州赶来参赛的医者,明着盛情款款,暗中还要不服输的较劲,至于那些大药商,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早就包下了柳州城最大的悦来客栈,连逢迎巴结套近乎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参赛的名额,要提前一日报上去。
这日,胡一海代表柳州医行将填着顾长生名字的报名表同其他州医行代表一起交了上去。
“顾长生?这是谁?”泰州医行的行首焦方毅看着张贴出来的参赛表,眉头微皱。
这个名字,他连听都未曾听过。
“是我们柳州医行此届参赛的长生娘子。”胡一海撇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声。
泰州医行的焦行首,焦方毅,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连赢两届辩药大会都是用了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这次更是过分,直接请了太医院的人来参赛。
江南的辩药大会,关上京的太医院什么事儿,至于这么卑劣吗?这已经不是江南五州之间的较量,还是牵扯到了南北的荣誉之战。
其余的三州对此也是颇有不满,可是奈何泰州医行已经连赢两届,实力摆在那里,若是此次他们再胜出,他们三州还要捧着银子巴巴的从泰州医行进药,是以只能敢怒不敢言。
“一人参加两项比试,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你们柳州医行什么时候堕落到此般境地,竟然推了个女人出来,这样说来,我们就算是赢了,倒也算是胜之不武了。”焦方毅五十多岁,眯着一双眼,鄙视的看着胡一海,“胡行首当真是好心机,这样,你们柳州医行就算是再输了,倒也有了好托词。”
“焦方毅,你少狗眼看人低!”与胡一海同行的胡天冬哪里容得别人如此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