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打了车。;
在师傅的帮助下上了车,轮椅扔到了后备箱。
“去哪里?”
“随便。”唐准靠在座椅上,声音轻忽。
司机只觉得这人奇怪,一个残疾人到处跑什么?身边还没个照顾的人。
见师傅犹豫,唐准从衣服兜兜里翻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到了前面。
“开车,你随便开。我说停就停下,车钱不会少给你。”
师傅本还担心他不付钱,但看到几张钱,也放心了。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看这个年轻人苦闷,师傅便想着他可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一直开车到了郊区,去郊区或许能让他心情好一些。
车子走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唐准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忽然开口,“在这里停下吧。”
司机一看四周,没人烟不说。连车都很少经过,他是残疾人自己不放心,要是他被人抢劫杀了,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会被人认为是嫌疑人。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要下车。停车!”唐准这几年性子执拗,极少能听进去话,对司机的话更是听不进去。
“可是这里……”
“我给你钱,让你停车你就停车!”唐准一边喊一边就要抄起救生锤打算砸车窗户。
师傅在心里暗暗咒骂简直是疯子。将车子停在路边,将轮椅从后备箱拿出来,放在地上撑开。又将唐准从车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管了!”
唐准没理睬那人,一人缓缓地离开了。
司机上车甩了车门便扬长而去。一边开车一边咒骂唐准。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天空雷声滚滚,不多时候瓢泼大雨便倾斜而下。
唐准好似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不断地滚动着轮椅朝着远处一点点地前进,风吹,雨打在脸上,脸上的水珠汇聚成了一股股水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下来。
手掌心磨破了,血水浸润了轮椅的车轱辘,从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根血线。
长得没有尽头的公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太过孤单,太过寂寞。
让人远远看着就心里反酸,发疼。
唐准身体毕竟虚弱,朝前没多少时间,整个人眼前一黑,脑袋一歪哐当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双印花长筒雨靴和一根导盲棍,还有一只长毛金毛犬。
狗儿凑到的唐准的身边轻轻地嗅了嗅,声音低沉地呜咽。
“毛毛,发现什么了?”女孩子轻轻弯腰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
毛毛朝前走,牵引着女孩靠近。她拿着导盲棍戳了戳前面,好像是个人。
她缓缓蹲下身,雨水淅沥沥地坠落,溅湿了她的裙摆。
她伸手摸了一下,摸上了唐准的手。真冷!
“他死了?”女孩吓得站起来,皱眉问道。
毛毛汪汪地叫,表示抗议。人还没死,主人您快救啊!
“他没死?”
毛毛又愉悦地喊了一声。
女孩只得弯腰,摸索唐准的手臂,再摸索到轮椅。在毛毛獠牙撒开,扯着唐准的衣服。在雨中忙活了半天才弄在轮椅上。
“好了吗?”
“汪儿~”
无奈地摸摸毛毛的耳朵,“你丫爱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呀。”
毛毛表示抗议,十分不满地叫唤了一声。
雨中,女孩一手撑伞,一手推轮椅。毛毛在前面引路顺便帮着拉轮椅。
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家。
这是一处位于郊区小农场的房子。房子不大,却建的整齐精巧,远远看去好似童话中的糖果屋一般。
这是女孩爸爸妈妈对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爱,虽然看不见,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都是住在城堡,童话屋中。
女孩换了衣服,给毛毛擦了身上的水。然后将轮椅上的人拉到了地上。脱~掉了他身上的湿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摸~男人的身,好奇之余还带着一点点郁闷。
真重,还难伺候。
上身的衣服好不容易脱了,她已经是一身汗水。又去脱~裤子,光是解开扣子已经让她满脸泪水了。
单裤拉下来,自然是内裤了。
她看不见,摸索的时候掌心碰到了一处柔软,温热。手感不错啊…试探性地捏了捏。
躺在地上的唐准拧眉,嘴唇溢出不舒服的喟叹。
她也不玩了,给tuō_guāng了。找了地垫铺了褥子。将他翻到上面。盖上了毯子。
“毛毛,好了吗?”
“汪!”表示好了。
“可是累死我了,我去给你做饭。”毛毛一听,瞬间撒欢了。可随之而来的是,“顺便熬点姜汤咱仨都喝点,不然着凉了就坏了。”
毛毛瞬间蔫掉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还在碎碎念,网上说狗吃巧克力会死,你从来不给我吃。但我上次吃了根本没事好不好!?姜汤对你们人类有用,但我是汪星人!伦家不喜欢喝!姜汤!
但是抗议是没用的,主人就算做了砒霜,也要当蜜糖喝下去。
多么痛的领悟…
云恬悦赶到唐雀停车的地方,她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云恬悦心里暗暗着急,走过去扶着唐雀的肩膀坐起来。
一看,便看到了唐雀脸上满脸的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唐雀一见云恬悦来了,整个人扑倒在了她的怀中。
“没事没事,不要担心…”云恬悦将唐雀楼在怀中,柔声安慰。
唐雀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