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吧。”
“是。”
老太监走后，晗贵妃的脸色阴沉下来。
“贱人，还妄图上位了？姐姐去后，白帝后的位置也只能是人鱼族的公主！”
她握紧了拳头，身体有些发抖，走进白帝的大殿后，她又放松下来，脸上挂上她端庄贤淑的笑容。
白帝还在看着白帝后的画像黯然神伤。
小女儿懂事和优秀令他欣慰，也令他想到，如果他大女儿没去的话，也是同她一般大了。
“陛下。”晗贵妃走到他身边，温和地叫他。
“嗯。”白帝答了声。
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往一样，不会太冷淡，也不会太热情，老夫老妻，相敬如宾的样子。
“陛下，我把姐姐那边都打扫了一遍，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呢。”晗贵妃很温柔地说。
“不了。”白帝不太愿意去，怕自己会触景生情。
那张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的脸此刻疲惫得不行，因为哭过而显得浑浊的双目看起来像是经历过无尽的沧桑一般。
可不是吗？他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女儿，而他，也以为与魔族之间的那场战争而身受重伤，如今还未痊愈。
“陛下，姐姐那边的山茶花都开了呢，十五年了，才第一次开，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开了？”白帝浑浊的双目抬了起来，其中有了一丝异样。
“是呢，开了好大一片，可漂亮了。”
“那我去看看。”白帝终究是站了起来。
“十五年了，玉茗种的山茶一直没有开，现在才终于开了啊，十五年了……”白帝喃喃着，先走了出去。
晗贵妃跟在身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来到帝后宫，已进入后院，一股芬芳的花香传来，满目都是开得正盛的山茶。
白帝动容地走过去，手指触碰到一朵山茶上，脸上露出了悲伤又欣慰的神情，下一秒，他脸色剧变，转过来恶狠狠地盯着晗贵妃。
“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白帝阴沉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盛怒的气息。
晗贵妃“噗通”一声跪下。
“陛下，臣妾哪里做错了吗？”
“谁让你动玉茗的东西的！你以为你从别的地方弄来的山茶能骗得过我的眼睛吗？谁让你动玉茗的花的！”
“陛下，臣妾只是希望您能够……”
“住嘴！”白帝很生气，动了动手连根把好几株晗贵妃种的花给拔起。
晗贵妃吓坏了，跑过去抱住了白帝的双腿。
“陛下，求您了，不要这样。姐姐已经去了十五年了，臣妾只是希望您能够从姐姐离开的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才擅自做主弄了这些花，臣妾只是希望陛下您不要再消沉罢了。
陛下，如果姐姐知道您这些年都这么消沉，她一定会很难过的，这里是姐姐的住所，您一直留着不动，不就是为了能够缅怀姐姐吗？既然陛下您心中一直为姐姐留有一席之地，那您应该为了姐姐开心地活下去才是的啊陛下……“
晗贵妃声泪俱下。
白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你也是好心，可是以后不许擅自做主，玉茗这里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许动。”
“是，陛下。”
“那你起来吧。”
“谢陛下。”晗贵妃起来，却见白帝在转身离开，她赶紧过去拦住白帝。
“陛下，您这就走吗？“
“嗯。”
“陛下，姐姐这里臣妾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陛下您坐一会儿再走吧，看看姐姐曾经住过的地方，好不好？”晗贵妃求着他。
白帝踌躇了一下，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也好。”他已经好久不敢踏进这里半步了，十五年，他总该看看的。
进到里面，白帝眼里的伤痛又加深了几分。
“这里的摆设，还是和玉茗在的时候一样啊。”
他拿起一个杯子，杯子擦得干干净净的，就和这屋子里其他的一切那样，一尘不染。
“陛下，您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臣妾去为您准备一些吃食可好？”
“嗯，去吧。”白帝不再拒绝了。
没多久，晗贵妃就端了好些吃食回来，一碟一碟地摆放在桌上。
白帝看了，脸色微变。
“谁教你做的这些？”
“陛下，这是臣妾在人鱼宫的时候就喜欢做的点心，怎么了？”
“你……没什么。”白帝低下头，细品一碟点心，脸上微微有些诧异。
“这味道，和玉茗做的是一模一样啊。”
“臣妾可不敢和姐姐比，不过这些的确是人鱼宫的公主们喜欢吃的，陛下您满意就好。”晗贵妃说完，为白帝倒了一杯酒。
她眼底有一丝隐忍的笑意。
她在计划着，一点一点地取代白帝后的位置。
白帝抿了一口酒，品尝着晗贵妃做的这些点心，不知不觉，意识竟然开始模糊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晗贵妃，脸色变了。
“玉茗？你回来看我了？”白帝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抓过晗贵妃的肩膀。
下一秒，他突然又放开她。
“你不是玉茗。”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您不舒服吗？走，臣妾扶您去休息。”
“你走开，你不是玉茗，走开！”
“陛下，您喝醉了。”晗贵妃坚持扶着他，把他往床的那边带去。
白帝还是想要推开她，可是他看着她，看到的分明就是玉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