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修从念知了包里找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她看。
房间一时间静极了,直到荣修看到念知了忍不住睫毛忽闪了几下,才沉沉道:“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念知了睁开眼,虽然醉了,但意识很清楚,她不想面对两个男人的争锋相对,也不知道该和荣修说什么。
荣修起身为她接了杯白水:“为什么离开别墅?”
“我摔坏了你的发卡。”捧着杯子喝了口水,干燥的嗓子好了些:“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摔坏那个发卡对我有什么好处?就能溟灭她对你的意义吗?你知道,我没那么幼稚。”
“我说你什么了吗?”听她兀自解释了一大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也不是怕你怪我。”念知了不知如何理清自己的纠结情绪:“你知道我现在想的什么吗?我怕你找不到苏意茹,快点找到她,你可以踏实,我也可以踏实。”
看武侠书的时候,不是常有这样的片段吗?一个武林高手,在到第一高手的位置时死去,就再也没人能超越。
因为不管后来人有多厉害,他没办法跟死人对决,那么他就永远无法证明自己才是第一。
苏意茹和她,处境也是大同小异,当然,苏意茹没死,但她不出现,也是一样的,她只要一直不出现,荣修就永远无法忘记她,就没办法将她准确定位。
“你一直在意这件事?”荣修以为上次谈过,她会释怀,但没想到,不仅是他,念知了也是一样的,不可能忘记她的存在。
“你认为我小心眼也好,觉得我矫情也好,我只是没办法对感情的事糊里糊涂。”念知了握住荣修好看的手指:“我很怕,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在你心中摇摆不定,让你无法确定自己的感觉。”
荣修叹口气:“你以为只要是个女人我就会喜欢吗?”
荣修站起身,走到阳台边看着夜景,他的背影高大笔挺,还带了丝落寞,念知了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配上他极致英俊的脸庞,迷人的让人移不开眼。
“很多人认为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等意茹,对,也不对。”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飘过来:“意茹救过我,小时候也说过,想要嫁给我,可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找到找不到,很难说。”
“那你为什么一直单身?”以他的条件这很不寻常。
“因为没遇到对的人。”荣修也是第一次认真的跟一个人说起自己的感情事:“我是个迟钝,也很单调的人,感情对我来说,一直可有可无,从年轻时期,就被很多女人围绕,让我觉得很烦躁,所以我才对外说要等意茹。”
“所以,其实有等意茹的想法,但那是以前,这种事没有定数,如果一直找不到,我也不可能永远死脑筋等下去,我只是没有遇到心动的女人,仅此而已!懂了吗?”
“你是说,你等苏意茹是建立在没遇到喜欢的女人之前?并不是非苏意茹不可?”念知了撑着沙发站起来,从身后轻轻搂着荣修的腰:“我头痛。”
荣修转过身,揽着她坐在地毯上:“谁让你喝那么多?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
念知了舒服的躺在荣修的腿上,任由他修长的手指为自己按摩太阳穴:“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季伯母的报道也发出去了,可一条有用的回馈都没有,也许找到季龙,就可以知道苏意茹的消息。”
“你倒是比我还着急。”荣修又抬起她的腿:“谁准你又穿短裤的?腿不疼了?”
“忘了。”念知了讪讪一笑,外面热,她哪里想到那么多。
“针灸效果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时间短,还看不出来,郁姐说要慢慢调理。”
说起郁姐,荣修才想起来问:“是不是金言那丫头告诉你发卡的事?”
念知了深怕把金言拉下水,忙解释是她不小心说漏嘴,自己听到的,又夸了金言活泼可爱,他不在的时候,常常陪着荣修父母,逗他们开心。
荣修好笑的一揉她的头发:“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怪她,那丫头就是那样,有什么事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人。”
“她说你救过她!”念知了很好奇:“她十岁的时候,你十八岁吧!还在读书啊!”
“恩。”荣修不介意慢慢的把自己的事告诉她:“上高中的时候,每天要经过一条运河,有一次堵车,就是那时候,运河边围了很多人,说有人跳河了。”
“就是金言?”
“不,是金言的爸爸。”荣修回忆:“金言的爸爸跳进河里,金言那时候小,根本不懂事,只想着去救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啊?两人都跳下。
“知了,你说如果是你,会救谁?”
“我?离自己近的,或者,救金言。”毕竟她是个小孩子,那么小,如果出了事该多可惜。
荣修点点头:“我跟你想的一样,所以先救了金言,再把她爸爸拖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金言的爸爸死了?!”念知了坐起身,她看金言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她的神色很平淡,根本看不出来居然经历过这种事,她现在能这么乐观活泼,实在难得。
“看不出来吧?你看不出来的还多得很。”荣修解开一颗扣子:“知道她爸为什么跳河吗?”
“为什么?”念知了完全被带走了节奏。
“因为,金言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念知了深吸口气,信息量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