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几人端着几个盆来到楼层正中间的大水池边洗衣服。
稍稍等了些,便有女兵腾出位置,几人一边洗着衣物,一边聊起天来。
“茵茵,你说明天军训到底训练什么啊?”杨柳在林茵边上,她挽起袖子,纤细的手腕显露出来,一边搓洗着手里的衣物,一边问道。
“大概是站军姿走正步军体拳等等的吧。”林茵只在大学里接触过军训,在那所普通的本科院校里,仅仅半个月的军训水得很,记忆中,她们女生组成的班在那颗树的阴凉下休息了很久,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完全没有人有中暑等不适反应。
虽然林茵仅仅接触了一个很水的军训,但对比于三个从未军训过的舍友,已然是经验多多。
“这样啊。”这些专业术语杨柳不甚明白,但也不想问得太多,来之前父亲就告诉自己,军校是去吃苦的,如果自己承受不住……父亲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自己打断,她能吃苦,她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她可以为了爱情坚持下去。
记忆里,那天是栀子飘香的时节,许多的栀子花瓣飘散到穿镇而过的河水里,清澈的河水中白色的花瓣顺着小镇慢慢流淌。东边桥头旁,自己拽着他的袖子,哭哭啼啼:“天睿哥哥,你别 .. 走!”
他的指甲修长有力,很是轻松地就掰开自己的手指抽出了他的臂膀,柔和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温柔的声线能够流淌进心里。
夕阳下,他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芒,她心神恍惚,过了很久,才明白他话语的含义,而那时,他已经毫无留恋地大踏步而去,夕阳下他的背影格外的挺拔,也格外的无情。
他说:“对不起,部队才是我的归宿。”
那年他去参军了,而自己才初三,等到自己终于高三毕业能够去追寻他脚步的时候,父亲成了拦路虎,在妈妈的劝服下,父亲的口风松动,最终允许她报考军校,直接入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只能先来到军校,虽然她不知道他的部队,可总会查到的,于是……她选了新闻系。
林茵漫不经心地搓洗着手里的衣物,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话了,又是一阵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似乎心底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洗完衣物,晾到阳台后,几人收拾起内务来。
林茵的床铺是靠着阳台窗户的下铺,她的上铺是北宛竹,旁边的下铺是将君,将君的上铺是杨柳。
将君本以为自己是整理得最好的,抬眸望去,旁边的下铺军绿色的被子叠得如同豆腐块一般,其余物品均被整理得极富条理,再看看自己叠的被子,散乱的物品,只觉得十分碍眼。
北宛竹好不容易将被子扶正,可它又瘫倒一边,累得气喘吁吁烦躁之极,平时看妈妈叠被子也没这么困难嘛!再东整整,西整整,可它越整越歪,越整越没形,无奈之下,她只好下了床铺,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天哪!”北宛竹掩唇惊呼,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将君的被子,表面平整棱角圆润,霎是好看,待移开目光看向林茵的床铺时,已然不能再赞叹了。
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就像是豆腐块一般,工整得就像是一个艺术品,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哇!”终于叠完也下来的杨柳与北宛竹同样的反应,她将视线投注到林茵身上,她正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仙人掌?
在几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林茵很是淡定地拿开套在仙人掌上面的方便袋,端起仙人掌走向阳台,将它放置在窗栏一边。重见天日的仙人掌圆鼓鼓的刺头舒展开来,迎接着快要消散的黄昏余光。这些天,它一直被困在背包里,快要闷死了……若是主人再晚一步,它觉得它会成为史上第一只不是淹死而是闷死的仙人掌。
“怎么了?”回到寝室的林茵挑了挑眉,怎么舍友们都是一副如同见了鬼的表情。
北宛竹没有说话,高高竖起的大拇指表达了她全部的心声,将花花草草带来寝室的独她一人了吧。
“茵茵,你的被子怎么叠得这么好看哪,你看我的被子……”杨柳软软的声音响起,林茵抬头望去。
却见杨柳叠的被子圆鼓鼓的像个球一般,“我压着它,可它又鼓了起来……”杨柳无奈地摊开手,摇摇头,示意无能为力。
林茵还未回话,北宛竹就一指自己的床铺:“你那还叫好的,你看看我的!”
几人一同看去,均是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
“呵呵,北北,这个真比不了你。”杨柳捂住嘴偷笑。
“你是从来都没叠过被子么……”林茵看向这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被子,很难想象它是叠起来的,而不是堆起来的。
“咳咳。”连一向严肃的将君唇角都带着笑意,看来,她叠的还是不错的。
“呜呜……不和你们玩了,都嘲笑我。”北宛竹一看几人的笑,不知怎地恼了,一屁股坐在了将君的床铺边,低着头生起了闷气。
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叠得好,就她叠得这么差!
北宛竹垂眸看向地面,突然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她抬眸,少女笑得尤为清雅:“这有什么好丧气的,来,我教你。”
林茵将北宛竹的被子拿了下来,放置在将君的床上,边折边解析自己的动作。
“三分叠起,再三分。”林茵将被子抚平,用手刀割出几条印记,并拿起圆珠笔画了几条痕迹:“你以后就照着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