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天火,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形容它的绚丽多姿。西域火龙油真是名副其实,见到空气就着,急速膨胀,像炸弹一样,又有烟花一样的美丽。
多目怪巨大的身躯变成了首要的目标,一下子变成超级大火球。无头鬼到处逃窜,最终被肆虐的火舌吞没,无数的尸体变成燃料,与之相对应的冤鬼尖叫的令人毛骨悚然。
让我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红衣女鬼,她应该逃了。
噗通一声,我掉进了深潭,从没有想过我会掉进这里,一直以为下面是石头,会摔的粉身碎骨,没有想到偏巧掉在这里。
我看见旁边的黑棺,摇头苦笑。这时,一大袋西域火龙油竟然通过了燃烧层,从天而降,结结实实的砸在黑棺上,砰然炸裂,火龙油在水面上跳跃游走,附着在水面之上,轰的一下,火光照亮了整个深潭。
我一直认为自己有点愤青,死的时候,肯定满嘴喷-粪,那些对我不好的人,一定掘出他们的十八辈祖宗。事实上,在这十年来,我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我有给父母存钱,没有找女朋友,甚至连一个朋友也没有,那些初中同学,小时候的发小,他们几乎十年没有和我联系过,这十年来,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连一个敌人都没有。
这一霎那,我想做的竟然是等待着死亡。闭上眼睛,身体的感觉更清楚的告诉我,身体的压力越来越大,为什么我沉而不浮。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被卷入了水底更黑、更深邃的乱流当中,不停的喝水,最后还是因为缺氧,失去了知觉。
……
红衣女鬼从汉朝的竖穴土坑墓中的那个黑棺坐了起来,即便是鬼魂,她也是眼窝深陷,整个身体充斥着无法抗拒的恐惧。那不是简单的琉璃天火,是成吉思汗对付她的最后手段。
一个血红的手,探了出来,抓住了红衣女鬼的脖子,饶是她法力高强,也挣脱不了这个沾满血迹的手。
这只手正抓住她的本体,就是隐藏在棺材黑色液体中的一副骸骨。这只手的主人没有被黑水侵蚀,她的血液有着奇特的作用,竟然与这些奇特的液体物质中和,就像在冰水里摸东西,只是感到刺骨的痛,不会给自己造成伤害。
“你早就该死了!”
红衣女鬼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她一会是女鬼,一会是骷髅,像幻灯片一样转换,最终还是被血液的力量侵蚀,骷髅化作粉末,飘在空中。
这只手的主人冷冷的看着,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突然一下,这只手的主人抖动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变得迷茫,仿佛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这个眼神迷茫的是蒋乐乐,蒋乐乐转身看去,日本人挖的盗洞就在棺椁里,棺材的后面,一种制热的气息,从盗洞里传来。
蒋乐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拼命的背着孙宇,跑到了边室,钻入盗洞。
盗洞里越来越热,呼吸都变得困难,蒋乐乐咬着牙,终于把孙宇拖到了地面,从我停在盗洞的车辆下面钻了出来。这时外面已经繁星点点,蒋乐乐喘着气把孙宇放下来,逃出生天,还没有来得及跳出来,就听见后面砰的一声,火光顺着盗洞冲了来,像炸弹的冲击波一样,推翻了汽车,汽车朝着山下翻滚。蒋乐乐离得近,觉得耳鸣,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一片模糊,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
我的灵魂深处突然升起一种单调、静默的声音,是钢琴曲吗?它就像一曲充满愁思的回魂曲,我用尽所有的力量,推开沉重的眼皮。
我躺在蓝白相间的床上,手上插着针头,输着液。现在是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能让我看清楚这里的一切。
刚才听见的音乐是手机播放的音乐,那个手机就在我旁边的病床上,病床上的人鼾声如雷,与音乐相互辉映,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旁边的人,帮着绷带,打着石膏,和埃及出土的木乃伊一样,我看着他,很安慰的一笑:“这个家伙命真大,真的没有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想过,我这条命不也是和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我动了一下手臂,酸疼酸疼的,就像运动过度一样,手上也没有瘆人的黑毛,感觉一下自己的伤,似乎那些伤全都好了,只是有一种致命的虚弱感。
感觉吃些东西就能弥补过来,看向自己的右手,右手大拇指有一道青紫色的胎记,形状就像一个眼睛。
摇摇脑袋,想回忆起自己是如何被救的,大脑里剩下的只是一片火海,就连我自己长满黑毛的样子也变得囫囵不清,好像只是猜测,根本没有发生过。
仔细的想,发现断掉的记忆不止这些,我似乎和阴兵去过一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长的什么样子,一点也没有印象。
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包烟,中华,看牌子就知道是孙宇的,明明可以住最好的病房,却和我一样住在这种一看就是50元一个床位的那种病房,他是想看着我醒过来,或者他想叫我起来。
忍不住笑了笑,有朋友的感觉真好。从里面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虽然我失去了一些记忆,也找回了一些记忆,不算亏。
想着师傅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这一次我大难不死是因为侥幸,下一次我可能救真的失去朋友了,也可能失去亲人。
这是血眼扳指对我的诅咒,它不让我死,让我看着最亲的人,死在我的面前,和我走的越近,死的越快。
这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