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病房门口传进来一股抑制不住的寒气,陈二毛一个哆嗦就站到了冯老身旁。
‘云从容’踱着步子进来,看到病床上醒过来的老郭,双目瞬间射出一股杀气。
“云代局长怎么去了厕所那么久?老夫可是等的好着急啊!”
冯老毫不掩饰地调侃道,故意称呼他为‘代局长’,现在老郭醒过来就意味着他毛都不是了。
在这种情况下,给‘云从容’一万个胆子都不敢对病床上的郭局长下手。
‘云从容’深深看了陈二毛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刚才处理了一点儿私事而已。”
在他似人似兽的可怕眸光里,陈二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抽搐一下。
冯老冷哼一声道,“正好小郭醒来了,你且说说当日的情况,陈二毛是不是倭国式鬼?”
郭局长苦笑一下,忆起当日道,“我是被一个长着肉翅的怪人咬伤,我能肯定绝对不是陈二毛,可惜牺牲了两名兄弟……”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冯老心里一块儿石头终于落地,宽慰道,“降临者已经被九五局下来的同志除掉,你且安心休养几天好回来接替工作。”
他说完又转头问‘云从容’道,“这下真相大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云从容’脸色极为难看,硬挤出来一丝笑容道,“冯首长既然这样说了,那云某也没什么好讲的,这就回去准备交接工作。”
他说完推门就走了,临走前又深深看了陈二毛一眼。
陈二毛心有惴惴,被这样恐怖的杀手盯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现在解除了对自己的通缉,相信老王也会很快回去国安局主持工作,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冯老意气风发,郭局长一旦醒过来那就意味着现有格局肯定要变一变,‘云从容’所以趁机先溜走就是回去打算处理好一切交接,这次对于他来说可谓满盘皆输。
这时陈二毛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嗯下接听键放在耳边,一个沧桑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
“大侄子你娃在哪儿?快派车来接老子。”
“三,三叔。哎哟喂您老已经回来了?”陈二毛喜出望外。
立马招手拦住辆的士飞奔而来。
老远他就在出站口看到皮肤被晒成古铜色头发乱糟糟的老夫子。
他老人家脚蹬一双路边儿摊上买来的人字拖,上身穿着件发黄的衬衣,衬衣背面上还印着某某饲料的雷人广告标语,手里还提着一个蛇皮袋。
整个人凄惨的模样就像是刚从六十年代开荒穿越来一样。
如此惊心脱俗的打扮就连马路上来回巡街的警察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二毛下了车快步迎了上去满心欢喜迎了上去道,“三叔你咋整成这个样子了?”
“哎,一言难尽啊,三叔我彻底回到解放前了,连棺材本儿都没了,现在就指望你娃给我养老送终了,来先磕俩头听听。”
老夫子大模大样说道,瞅那样子哪里像是折了棺材本儿。
他的瞳孔里精神奕奕,陈二毛靠近时隐然察觉他身上像是蕴含着强大无匹的力量,要说当初身上还有些老人的垂垂暮气的话,现在就跟吃了蚂蚁大力丸一样龙精虎猛。
陈二毛原本心里还对当初为了对付式神蝠女耗费掉老夫子一半内力纠结不已,这会儿才心下稍安。
“三叔啊,咋地了你说呗?”陈二毛问道。
“老子半辈子家当都在那个鬼地方被人坑完了,姥姥的!”
老夫子带着悲愤说道。
他边说着,眼珠子来回乱转,得,这又是一实力派的演员。
两人进了路边一家饭馆要了个僻静的包厢坐下来。
一进去老夫子就伸手搭上陈二毛脉搏,几分钟后他眯着眼睛道,“奇怪了嘿,你娃身上力量怎么这么不定,有点死人气息,不会是你娃也跑去挖坟了吧?”
老夫子身为盗墓圈子里的行业标兵,对那种阴气极为熟悉。
陈二毛也是有一肚子疑惑不吐不快,见到老夫子就竹筒倒豆子全部吐了出来。
“啥?你娃竟然进去过王莽的帝棺?你个不争气的败家犊子!”老夫子抓起桌上卫生筷就一把扔了过来。
“身为老夫的传人连点儿家伙什儿都没倒腾出来,你娃快去死吧。”
老夫子捶胸顿足无限懊恼,一直嘀咕这等好事儿咋就没让自己遇上,完了又发癔症一般问陈二毛去黑水大墓的详细路线图。
陈二毛脑门儿上挂着三道黑线,低头看到他竟然背着个蛇皮袋纳闷儿问道,“三叔你咋还带个麻袋呢?”
一问到这儿老夫子,差点儿心酸嚎出来,“日啊,说出来都是眼泪,三叔我的八宝乾坤囊竟然被一个败家失足老娘们儿当垃圾扔马桶里了,现在上头小篆灵符都被毁掉了,姥姥的,半辈子心血都在里头啊……”
陈二毛无语了,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副这样的画面:精壮威猛的老夫子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就路遇一家大保健,被一浓妆艳抹的麻辣阿姨怂恿着半推半就拉进了一间小黑屋……
最后身心皆爽的麻辣阿姨贴心地帮他洗了个澡又把他兜里乱七八糟的物什儿都冲进了下水道里,其中就有老夫子视若珍宝可卖相就跟破兜一样的乾坤八宝囊。
老夫子仿佛猜到他心里想的猥琐怨念,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道,“你娃什么眼神儿,老子可是一清白大爷。”
“是是是!”陈二毛忙点头,可是眼神里流露出的坏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