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月蝶舞休息两天之后,再次踏足燕月宫。宫苑里面已经没有上一次的荒芜感,叶总管动作十分迅速,燕月宫里里外外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院子中的蒿草也尽数被清除。只是屋子里面依旧什么摆件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月蝶舞是铁了心要进去看个究竟。一把推开门,走进去。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第一次在燕月宫看到的画没有了。为此,月蝶舞问过叶总管。叶总管说不知道,他亲在带人打扫的燕月宫,根本就没看到有幅画。
月蝶舞看着墙上原本放画的地方出神,没注意到背后隔板之后还藏着一个人。他注视着月蝶舞一举一动,看着她站在那发愣。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眸中闪着光,很想上前去叫她。手微微抬起,又很快放下。
“娘娘。”这声打断这个人的动作,也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他再次隐入暗处,默默地注视月蝶舞。
被打断的人不只是这个闯入的人,还有发呆的月蝶舞。她收回所有的神思,问:“怎么了?”
“娘娘,孤美人在燕月宫外,想见娘娘。”
“孤美人?”月蝶舞皱眉,这些嫔妃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们在宫中想留夙沙潋晨,却一个都留不住。月蝶舞就纳闷,夙沙潋晨就那么喜欢黏着自己。虽说这样自己很高兴,可也不免会惹来闲话。她总是劝夙沙潋晨去看看他们,可人家倒好,总是从这个宫门进去,还不到一会,又从走了。为此,朝臣总说皇后专宠,非皇族福分。要不是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只怕还有更难听的话在等着她。
想到这些,自己不免头痛。年纪小的嫔妃还好,来见自己都只是喜欢黏着姐姐,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就纯粹来哭诉的,想要多见几面皇帝,自己又没本事。
“她怎么走到这燕月宫来了?”
荣哥笑笑,“谁知道呢?孤美人年纪小,不免好奇心重些,她的紫藤院离燕月宫近,想来是见到我们,所以,过来看看。”
月蝶舞扶额,好奇心重是最不好的。第一次月蝶舞见到孤美人,她也是这样没规矩。月蝶舞以为她和俞淼淼刘瑾儿一样是装可怜的人。后来查过才知道,她是因为一场大病变成这样。脑子被高烧烧坏,当初只因为年轻漂亮,年纪轻轻就这样被自己的亲族送入宫中自生自灭,也算可怜。于是,便叫她进来陪自己。
那位孤美人一见到月蝶舞便笑嘻嘻地扑入月蝶舞的怀中,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起了话来,有点奶声奶气的。“皇后姐姐,你怎么到燕月宫来了?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我想见你的时候,嬷嬷总是拦着我。说生病没好,刚刚见到你过来。我就跑过来了。一会我能不能和皇后姐姐呆一会?”
“好。”月蝶舞摸着她的头,牵着手,和她站在燕月宫中。
这空空的燕月宫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看,不管月蝶舞怎么敲,怎么动那些柱子。什么都没有,月蝶舞不免有些失望。她还想燕月宫和轻羽宫一样,有个密道什么的。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皇后姐姐,你在干什么?”孤美人瞪大眼睛,好奇地问月蝶舞。
“没什么。我们出去吧。走,我们去御花园里面吃点心。”月蝶舞微微一笑,拉着孤美人往外走。
临出门的时候,月蝶舞还回头看燕月宫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别说人,连鬼都不见一个。
“皇后姐姐,我们快走吧。一会能抱曜天出来,陪我们玩。”
“好。”月蝶舞扭回头,笑笑,被孤美人往外拉去。
看着月蝶舞被孤美人拉走,躲在暗处的人才松口气,刚刚月蝶舞差点走到他所在的地方。只要一转头便能见到他,幸好孤美人进来,打断月蝶舞,月蝶舞自己也没再走过来查看。自己才能隐入黑暗中,看着她。他长长叹气,低声说:“我的小傻瓜长这么大,这多疑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被孤美人拉到御花园中,月蝶舞笑眯眯看着孤美人和自己的儿子说话。那样子有些可笑,只是这种天真幸福的画面和这皇宫格格不入。像孤美人这样的,只怕在皇宫中难以存活吧。
遥想当年,她的燕姨何尝不是天真烂漫,以为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自己就能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结果呢,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座空空的宫苑还记述着曾经的事情,如今更是连痕迹都消失地无隐无踪。
好奇地看着月蝶舞发呆,孤美人吃着点心,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天儿都哭了。”
被她拉两下,月蝶舞才从过往的记忆中醒过来,说:“哦。知道。来人,帮太子换尿布。”
“娘娘,奶娘已经带他去换尿布了。”荣哥笑着说道。
月蝶舞“嗯”一声,没再说什么。之前梦中的场景,还在眼前,没有注意到孤美人。
孤美人见月蝶舞不说话,只顾着发呆,有些无趣,安静地坐在那吃点心。
“孤美人怎么这么喜欢吃核桃酥呀?和我们娘娘一样。”荣哥边说,边换上一盘新的核桃酥。
“这个好吃。”孤美人正往嘴巴里面放东西,谁知道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的石子,正好打中孤美人拿核桃酥的手。核桃酥立时掉在地上,散碎的核桃酥里面爬出一些黑色的小虫。吓得孤美人从石凳上滑下来,也把月蝶舞吓了一跳。一直跟在月蝶舞身旁的小白,嗖地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