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的阶梯下,两侧站着身穿黑色西装的霍氏保镖。
一群随扈都有些惊讶,难得看见楚小姐会主动来,却还是客气喊了一声:“楚小姐。”
她在台阶下站定:“少爷在吗?”
“正在里面陪老爷子。我去请少爷。”一个保镖匆匆进去。
等待的过程中,嘉意手心沁出汗,将等会儿求他的话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到底怎么说,才能顺利求助,又能保持一点尊严,不会低人一等?
可只要是求人,就恐怕注定低人一等……
她甚至很痛恨,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每次有事时,只能求助于这个男人呢。
在旁人看来,她是幸运的,起码有个强大的后台可以依仗!
可是对于她来说,每次求他,却都是一场煎熬。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渐近。
霍振旸在随扈的簇拥下走出来,站在台阶上,俊朗昂挺的长身屹立如塔,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眉眸冷如幽潭,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微微一亮,似是没料到她会主动来找自己。
可看到她俏脸上的紧张时,他也明白,这小女人当然不是真心实意来找自己,估计是有求而来。
他抬起手,悬在半空挥了挥,随扈们都留在原地没动。
他独自走下台阶,站定距离她十几厘米之遥,静静开口:“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一双眸子乌寒似星辰,睿智而锋锐。
她刚才整理好的那些理智的开场白,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直接红了鼻头,脱口而出:“安雅不见了,请你帮忙找找。”
半天沉默无声。
她等待着他的回答,就像等待着君王下达的圣旨一样。
良久,霍振旸薄唇一动:“你今天过来找我,只是为了要我派人找梁安雅?”
她说不是他也不可能相信吧,老老实实回答:“是。”
她从没主动找过自己,就算每次威迫她过来,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只有每次有求于自己,才会凑拢过来,把他当救生圈一样使用。
霍振旸虽然早就知道,眼神却仍旧如灰烬燃完倏的一暗,语气淡冷:“她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可能。”
这男人怎么跟警察局的警员一样敷衍她?
嘉意急了,以为他没当一回事,解释:
“安雅那天从帝盛回去后,我就再没看到她的人,只给我发了个短信说她临时有急事,回意大利了,可我今天去她公寓看了一下,她行李和衣服都好好的,护照也没拿,根本不可能出国。我去报警,可警察说时间不够,不受理……”
霍振旸眸子透出清冷:“警察不受理,我就应该受理?你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倒是很操心啊。”
安雅怎么能算是不相干的人?
是曾经在华夏照料过她的梁家女儿,这次千里迢迢从意大利赶回来也是因为她,留下来更是为了她,万一出了事,嘉意怎么跟梁涛父子交代?
嘉意太心急,根本没听出男人话里的嫉恨:“安雅现在一个人在云岭,我不操心,谁操心她。”
霍振旸懒得多说什么:“行了。她这么大的人,不过是两天没看见,怎么可能不见。没什么别的事了吧?没事我就进去了,老爷子刚醒。”
说罢,转过身,准备朝住院楼里走去。
她见他真的这么冷酷无情,粉拳捏紧,却也知道他既然不想帮,那就肯定说一不二!
气归气,她又有些禁不住的疑惑,找个人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他为什么会一口拒绝?
这男人一直就想要仔仔和自己回帝盛,完全可以趁这件事要挟自己啊?
见他已经大步跨上台阶,大楼的门扇快被保镖阖上,嘉意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追上前几步。
台阶下面两侧虽然有保镖,却不大敢拦她。
她很顺畅无阻地追上台阶,扒开门口的霍氏随扈,想要进去。
“楚小姐——”随扈手臂挡住她进来,又为难地看了一眼boss。
霍振旸唇边勾出一丝冷冷光泽:“我的话是不够清楚吗?”
她做最后的挣扎:“梁涛跟老爷子也有交情,现在他女儿有事,这么小的忙,你都不愿意帮吗?”
霍振旸凉凉一笑:“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觉得我什么都应顺着你的心意,什么忙都应该帮,对吗?”
她一时语塞,这话倒还像真戳中了自己的心思……
潜意识里,她确实觉得这男人不会拒绝自己,现在却被拒了,才会这么气愤冲动吧?
到底什么时候,她开始将这男人的帮助,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一旦这男人不答应,她竟是那样的不习惯……
正在她怔忪中,霍振旸大手一扬,示意随扈请她出去。
她醒悟过来,咬牙继续摇晃随扈的手臂:“让我进去——”
“楚小姐,boss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嘉意冷冷瞪一眼霍振旸,扬起纤细的嗓门:“我不是找你们boss,我找老爷子,我就不信,老朋友的女儿在霍家的地盘上不见了,老爷子会连这么点儿忙都不肯帮!”
又使劲儿推搡了一把随扈:
“放开我!我找老爷子也不行吗?老爷子可没说不见我吧!老爷子——老爷子——我要见你——你老朋友的女儿出事了——”
这男人冷酷无情,可霍天沛却不一定!
几个随扈见嘉意往里面冲的架势,没法子,望向boss。
霍振旸脚步早就停住,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