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哈哈大笑,说道:“老子才不是什么午缚释,那金牌也不过是随手捡来的罢了。”育闲与也该震惊无比,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张君宝说道:“两位既然见过我等容貌,本应当杀你们灭口,沉尸海底,不过大伙儿也算是同舟共济过了,你们性命,暂且寄下,若将来走漏风声,有人搜查咱们,贫道若要杀人,天下无人可挡,谅你们也无处可逃。”语气森严,杀气腾腾,言语中极为自信。那两人如何不怕?急忙翻身跪倒,指天誓日,连称绝不告密。
张君宝道:“你们这便去吧!”一抬手,两股大风吹来,将那两人卷上空中,两人心中惊呼道:“吾命休矣!”身不由己,在空中飘飘荡荡,随风浮游,扑通两声,轻轻落在水里,仿佛被人抱着,缓缓放入一般,他们从水中探出脑袋,往左右一望,见码头就在远方不到三十丈的地方,他们心有余悸,纷纷想到:“那道长想要杀我们,真如碾死蚂蚁一般。”如何敢违背诺言?老老实实游上了岸,沿街走远了。
放走了也该、育闲两人,大船沿岸南行,又过了两天两夜,回到无碣浪口,此时恰好是傍晚,按理说正是码头收工之时,岸边搬运工人,船夫水手,本应来来往往,颇为热闹,谁知四人遥遥相望,却见岸上空无一人。又见那些木棚、木屋、木箱、木桶模样破旧,码头景象极为荒凉,竟似是被荒弃一般。
苍鹰思索片刻,叹道:“这码头上死了几百人,正是罕见的人命大案,寻常居民百姓,以为此地不祥,故而避之不及了。”
张君宝抬头望了望夜空,忽然见一颗彗星当空划过,当真如巨龙飞天,将天空一斩为二,他知这彗星乃是凶星征兆,推算时日,知道那太乙正等候自己,不由生出一股悲凉之意。
他呆立半饷,说道:“二弟,三弟,莫忧,我还有要事,这就要离去了。你们多加保重。”
莫忧素来怕他,听张君宝要走,心中欢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道长,咱们后会有期了。”
张君宝对归燕然而言既是兄长,又是师父,因而两人感情极深,听他竟似要远行,慌忙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可一定要来找咱们。”
张君宝笑了笑,也不答话。又见苍鹰忙着将船靠岸,低头转脸,竟急于躲避自己,他传音说道:“二弟,就此告辞了。”
苍鹰答道:“唯有斩断尘念,方能全力一战,如此道别,有害无益。你自管去吧,或许三十年后,咱们又能再见。”嘴里说的平淡,但心中伤感无限,知道若再次相见,两人恐怕是敌非友。自己虽无意杀他,但他却未必不会动手。
张君宝蓦然仰天长啸,正是虎啸山林动,龙吟海云升,这一声呼喊,响而不闹,厚而不霸,整个九江镇都听闻的到。他说道:“别了,别了,一夜映月来,风云入鸿蒙,归去无故土,远去渺行踪。前尘旧事,不复留存!前路已定,何必忐忑?”话音刚落,已然不见,当真行踪如神,难以捉摸。
归燕然朝四周张望,如何能瞧得见张君宝的影子?忽然间,他心中极为不安,想要明辨,却又不见全貌。他见苍鹰忙忙碌碌,手脚不停,也不敢偷懒,立时上前帮忙,终于抛锚入水,令大船在岸边稳稳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