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越过屋檐,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周行天的影子?好在两旁都是悬崖峭壁,料想周行天怀抱一人,本领再大,也难以攀登,于是顺着山道一阵狂奔,风驰电掣,瞬息数里,两旁树木急速倒退,运功到极处时,竟仿佛滑翔一般。
他焦急起来,心想:“那人确是爹爹,原来他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周行天。他费了这么大功夫,要捉那叫安曼的女孩儿,为的又是什么?他功夫这般了得,为何不直接去找她?他口口声声说安曼是她的女儿,那她岂不是我的妹妹了?不错,连二哥都如此说,怎能有假?”想起父亲捉安曼时那癫狂神情,心中涌起极大不安,脚下不停,展开一双绿莹莹的夜眼,细细辨别踪迹,凭感觉一路追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来到山下,见到岔路,前方不再是陡峭岫崖,而是一座座矮山,周行天轻功超凡,几乎足不点地,不留痕迹。归燕然左瞧右瞧,委实难以决断,又丝毫不识得路,当真如没头苍蝇一般。就在这时,天方黎明,朝阳破云,从东面升起,他想:“没准儿爹爹往东边走了。”无可奈何,只能朝东边奔走。
又走了半柱香功夫,却更加深入丛林,连条大路都瞧不见,他急的满头是汗,想找人问路,恰巧见到丛林中有一人牵着马,从树木间缓步走过,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背上一副弓箭,大约三十岁年纪,颇为俊朗,却又极是冷漠。
归燕然欢呼一声,挥手朝那人走去,眨眼跑过数十丈之距,拦在那人面前,深深鞠躬,说道:“这位大哥,可曾见过一位中年男子,怀抱一位姑娘,从这边走过去?”
那人也不瞧他,只是摇了摇头,竟似懒得理睬归燕然。
归燕然沮丧失望,拍拍脑袋,心想:“莫非是我太过鲁莽,不够恭敬么?”又道:“大哥,小弟身有急事,不得不找到他们两人,你行行好,告诉我此处是什么地界,哪里会有村落人家?”
那人也不答话,突然在归燕然脑门、胸口、腹部拍了拍,出手极轻,但快如闪电,连归燕然这等敏锐眼神都瞧不清楚,归燕然哎呦一声,登时警觉,心想:“莫非是爹爹留下来阻拦我的手下?”不惧反喜,知道自己好歹走对了路。
谁知那人并无敌意,闭眼沉思片刻,只是点头道:“他们没从这儿走。”
归燕然喜道:“真的?大哥,你怎知道?”
那人道:“我走这条道,方圆三十里,不曾有人路过。”
归燕然瞠目结舌,心想:“这人可是疯了?这周围树木如此茂密,他能看清前方一里情形,已经算是一等一的目力了,怎地知道方圆三十里之内的事?”
那人又道:“你练得可是玄夜伏魔功?”
归燕然忍不住“啊呀”叫出声来,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也不回答,指着归燕然来路道:“你找那人,去了那边。”
归燕然没了主意:若这人是他父亲派来阻拦追兵的,自己听他的话,岂不上了大当?但若此人所说属实,自己不听劝告,更是蠢笨至极。他愁眉苦脸,乱挠头发,仓促间拿不定主意。
那人道:“我叫玄秦,没有恶意。”
归燕然登时想起李听雨曾经说过:他手下有一位名叫玄秦的高手,武功了得,办事牢靠。李听雨本打算招他一道前往恒阳山,但他离得太远,恐怕难以赶上,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他,霎时毫不怀疑,握住玄秦的手用力摇晃,喜道:“多谢玄大哥指点,小弟归燕然,也是李堂主麾下部属,咱们可算是自家人。那玄夜伏魔功之事,还望大哥替我保密。”说罢转身而去,顷刻间已在远处。
玄秦毫不在意,仿佛根本没遇上过归燕然一般,继续牵马慢行,神情冰冷如故。
归燕然奔了好一会儿,突然又见到前面跑来一人,身形婀娜,容貌绝美,认出那是李若兰。李若兰瞧见他,欢呼一声,飞也似地来到他面前,一把拉住归燕然,喘气道:“臭师傅,跑得这般快,是不是见到那女子美貌,连魂都被勾了?连徒儿都撇下不管啦。”
归燕然见她汗如玉珠,顺着晶莹剔透的皮肤流下,显然颇为疲累,知道她关心自己安危,有些感动,问道:“若兰,大伙儿都怎么样了?”
李若兰脸上一红,道:“山庄里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凶猛的狼虎妖精,但那么多英雄好汉齐聚一堂,定然出不了大事。我见你跑的如飞贼一般,知道肯定有隐情,也就追出来了。”苍鹰与归燕然先前以传音入密功夫对话,她半点也不知情,只道归燕然对安曼暗怀情愫,关切如命,故而紧追不舍。她见状惊怒,妒火中烧,又见那些怪物只是阻人追赶,并不肆虐屠杀,找了个空隙,也一路追赶。不过她轻功不及归燕然,又四处寻觅,到此刻才与归燕然遇上。
归燕然哪里知她女孩儿家的一片苦心?说道:“若兰,你别跟着我了,我有十分要紧之事,以你的轻功,只怕....”说到此处,登时想起李若兰心高气傲,这句话可不便出口,否则苦头不断。
李若兰俏脸一板,道:“我轻功怎么了?”
归燕然道:“你轻功....轻功太快,为师赶不上你,反而累你受气,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李若兰笑道:“我都不嫌弃你,你怎老自卑自弃?放心吧,我和你在一块儿,那恶人武功再高,我也替你狠狠揍他。”她对自己的剑芒极为自傲,这些时日来猛下苦功,渐渐扎实功底,自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