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然身穿锦袍面具,风一般从林间飞奔而过,也是他运气极好,行至半路,竟听见江龙帮众人大呼小叫之声,隐约听说是段隐豹击伤了亲侄子,擒住江龙帮首脑后夺路而逃。归燕然心急起来,加快脚步,朝远处直追。过了不久,江龙帮等人喊道:“找到了!”一窝蜂涌上,将一位身穿囚服的老者围在当中。
归燕然藏身树上,悄悄查探情形,见李若兰、莫忧背靠背绑在一块儿,李听雨与李麟洪则被段隐豹提在手上。他见到众人赶来,笑道:“小崽子们来的不慢,不过太过鲁莽,着实不知死活。”
吴陵越众而出,戟指骂道:“段隐豹,你当真做了鞑子的走狗么?”
段隐豹叹道:“老子也是被逼无奈。老子本想做郭子仪、卫青这般英雄,但宋朝昏庸,偏要逼我当那岳飞。老子可没那么傻。”虎目一转,望向陶蛇,说道:“蛇大哥,这件事你多少知道一些,你说我受此不公,该不该反他娘的?”
陶蛇大声道:“我只知你被宋朝追捕,其余前因后果,一概不知。前朝昏庸,残害忠良,确实不该,但你若投奔鞑子,那可大大错了。”
段隐豹嚷道:“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蛇大哥,念在昔日情面上,我可放你一马,你这就走吧。”
无浮和尚踏上一步,大怒道:“咱们这么多人在此,你还敢放肆?”转身喊道:“此贼了得,说不得,大伙儿来个以多打少!”众人大声应和,高举兵刃,寒光闪闪,如潮水般杀向段隐豹。
陶蛇急道:“不要鲁莽,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段隐豹远远劈出一掌,两位先锋口吐鲜血,翻身倒地。众人稍觉惊讶,段隐豹已经不见,再现身时,手上已提着两人,转了一圈,将那两人摔了出去,如大皮球般翻滚起来,撞上同伴,乒乓几声响,瞬间倒了五六人。
赵风暴喝道:“死汉奸!”怒气上涌,暴起一身铁布衫神功,挥动铁锤,砸向段隐豹脑袋。他生气时力道倍增,勇猛至极,将铁锤舞得如同一条黑蟒,首尾相接,密不透风。谁知段隐豹一探手,竟抓住赵风铁锤,内力一震,赵风满面血红,直挺挺摔倒,登时人事不知。
这赵风发起火来,身板如铁,自来所向披靡,谁知段隐豹随手将其击败,如同碾死蚂蚁。吴陵大骇之下,将暗器纷纷朝他投去。段隐豹一转身,劲风拂过,暗器倒飞回来,擦着吴陵脸颊飞了过去,吴陵闻到一股香甜,脑中一懵,喉咙中涌出腥气,一头栽倒,也爬不起来。
陶蛇咬牙跟上,一探吴陵脉搏,知道他中的并非致命剧毒,放下心来,再看战局,见江龙帮与五湖帮众人被打的溃不成军,哀鸿遍野,人人躺在地上,连无浮都被他两招击倒。段隐豹拍了拍手,掸了掸灰,喊道:“蛇大哥,各为其主,得罪莫怪。老子这就带着两位老家伙回去复命去啦。”
陶蛇怒道:“你这么一走,那可是万劫不复之路,从此与天下亿万汉人为敌。我陶蛇见你长大,不愿见你做这等卑鄙无耻之徒,你杀了我吧。”
段隐豹目露悲哀,叹道:“万劫不复?老子早就万劫不复,难以回头了。现在说什么也已太晚。“凌空一点,陶蛇只觉几处穴道酸麻,软软躺倒。
段隐豹长叹一声,又提起李麟洪两人,说道:“老子手下留情,你们也该知道好歹了。”他方才出手,颇有分寸,并未杀死一人,但心知他们恨透自己,无论自己杀与不杀,自己总成了汉人共敌,心中只觉无奈。
突然间,从树上飞下一道人影,直朝段隐豹冲来,身法极快,弹指间便至近处,段隐豹大吃一惊,见那人拍出数掌,掌风猛烈,令自己呼吸不畅,内力震颤,他大喝一声,顺着掌力倒飞出去。若敌人身手与九婴、李若兰相近,他这一招“倒行逆施”,定然快过敌人掌力,万万沾不到他身上。但那人武功实在太高,掌力转眼便追上段隐豹。段隐豹无奈,将手上两人抛在一旁,身子骤然拔起,喀剌剌几声震响,身后树木被一掌震断。
段隐豹在树上一点,快如离弦之箭,挺膝直踢那人面孔,那人手掌箕张,无形真气圈转,将这一击之力挪转,段隐豹登时变招,倒转身子,脚尖踢向那人后脑勺。这一脚挟着烈风,若是敌人中招,势必头骨碎裂,连脑袋都会粉碎。那人猛然前冲,手指虚点,段隐豹瞧出不妙,往一旁拍出一掌,借着掌力,凭空横移一丈,避开了这人指力。
两人交手不过三合,但快如闪电,烈如风火,江龙帮众人有不少被点中穴道,但仍能瞧得清楚,见这两人过招时,只能看见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时分时合,又进又退,真比劲弩射出的箭矢还凌厉,真不知这凡人身手怎能快到这般地步?
众人之中,李若兰内力最深,她缓缓苏醒,恰好见到两人相斗,忍不住脸上变色,惊呼起来,心想:“我....我还当自个儿的剑芒天下无敌,没人能敌得过我。但这两人行动这般迅速,连眼睛都追不上他们,我怎能是他们的对手?”
两人一时停手,互相戒备,段隐豹见敌手头戴犬面罩,登时想起一人来,问道:“你可是近来名头不小的那个什么啸天大侠?我倒也听人说过你。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只怕不在昔日无宿禅师之下。”
归燕然咳嗽一声,粗着嗓门喊道:“段隐豹,你布下阴谋诡计,陷害同胞,认贼作父,当真罪大恶极。我今日前来,便是要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