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摸了摸段玉水的脸,说道:“站起来吧,难道还要我扶你么?”
段玉水道:“是!”竭尽所能,翻身而起。他失魂落魄,一时竟不觉疼痛。
莫忧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段隐豹的内应?”
段玉水惶恐至极,高声道:“主人,我对天发誓,我委实不知此事。”
莫忧“嗯”了一声,朝他左瞧瞧,右看看,喜不自胜:此次她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却俘获了段玉水这等绝顶高手之心,收获之大,远超她预料之外。她说道:“你在外人面前,不得叫我主人,听见了么?”
段玉水道:“全听您吩咐,主人。”
莫忧点点头,拉着段玉水的手,段玉水身子一震,受宠若惊,随着莫忧朝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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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聚在一块儿,正在担心苍鹰状况,却见到苍鹰抱着雪冰寒从林间现身。
莫忧大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上前问道:“鹏远哥哥,我见到你被段隐豹打了一掌,还担心你缓不过劲儿来呢。”
苍鹰一开口,啊呜一声,鲜血如瀑布落下,景象夸张至极,莫忧吓得叫出声来,众人也惊呼不断。只见苍鹰死气活样,目光如鬼,惨声道:“老子被打成这幅德行,你连眼泪都没一滴,还谈得上什么担心?”
莫忧听他语气极不正经,颇有些无.赖,知道他装模作样,其实并无大碍,笑道:“你怎知我没流过泪?再说了,人家是铁骨汉子,怎会为你这混账落泪?”
苍鹰怒道:“正所谓‘英雄有泪不轻弹,唯失知己染衣襟’。老子与你这般交情,被段隐豹打得人模狗样,你们连瞧都不瞧我一眼,让人好生心寒。”
众人纷纷说道:“咱们知道你命大,定然死不了。”
李若兰问道:“雪道长怎么了?”
苍鹰先前趁雪冰寒不备,化身飞蝇,前去相助归燕然逐走强敌。顺手扰乱她经脉,令她暂且昏厥。此刻微觉歉意,说道:“道长她主持阵法,耗费心神过度,但歇上一会儿,也就好了。”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苍鹰一转眼,见九婴朝自己这边张望,他心中一寒,装作不知,说道:“走吧,走吧!咱们白忙活一阵,总算没人丢了小命,脚底抹油,才是道理。”
群雄急忙动身,从山林中绕路,走了三天,这才回到九江镇金壶院,却发现归燕然、玄秦与香儿都回来了。
众人团聚,都有些欣喜,但此行徒劳无功,反受其害,不免郁闷,而段隐豹下落不明,却又令人忐忑不安。可段隐豹毕竟不知李听雨藏身之处,更不知李麟洪平素何处,只要两人行事小心一些,自也不必怕他。
无浮问道:“两位打听到我那劣徒下落了么?”
玄秦道:“扑了个空。”
无浮大感沮丧,重重叹息,说道:“老夫执念过重,求诸位帮忙,却害诸位受尽苦难,当真悔恨不已。老夫在此向诸位请罪。”
归燕然道:“无浮大师,这些事全是咱们自愿去做的,与你毫无关系。再说了,咱们此行,未必算是一无所获。”
无浮奇道:“什么?”
归燕然在他耳边说道:“天清禅师在藏身之处,留下少林寺武功秘籍的下落。”随即将段隐豹所言告知于他。无浮愣了片刻,登时喜道:“真的?真的?”
归燕然道:“我也不知真假,但大师自己看了便知。”
无浮连声道:“对,对。看了便知。”群雄见两人如此,都有些困惑。无浮心想:“我若隐瞒,倒显得不顾恩义了。”当即将归燕然所言转述一遍。群雄一听,都替他高兴。李听雨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无浮说道:“咱们少林寺若当真在江湖上重振声威,诸位恩情,我无浮誓死也要报答。”
李听雨当即命人设宴,款待众人,慰劳抚苦,众人辛苦了许久,始终神经紧绷,直至此刻,这才放下担子,开怀畅饮,席上欢笑不停,碰杯声不绝于耳。
归燕然趁众人不留神,走出大厅,来到园中荒僻之处,身处黑夜,听着远处嬉闹之声,想着段隐豹的一生,思绪起伏,不禁悲从中来,发出一声长叹。
只听苍鹰问道:“燕然,你有什么心事么?”
归燕然见到苍鹰,心里稍稍好过了些。他定了定神,忽然问道:“二哥,我想问你件事。”
苍鹰点头道:“你问吧。”
归燕然斟酌片刻,问道:“二哥,我认识一人,听了他的事迹,不知此人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心中好生烦闷。他生性豪迈,侠义过人,前半生保家卫国,出生入死。但他后来受人陷害,又发觉了不得了的秘密,杀了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他为了妻女安危,替蒙古人办事,令故国沦陷,生灵涂炭,但他...在他心底,始终良知未泯。你倒说说,他算是个好人呢?还是个恶人?”
苍鹰笑道:“******,光听你说前几句,还当你在说老子呢。”他顿了顿,又道:“燕然,如若你与他易地而处,碰上他所遭遇之事,你又会如何处置?”
归燕然茫然道:“我....我委实不知。应当...应当不至于如他那般吧。”
苍鹰说道:“在咱们抗元义士眼中,此人犯下种种恶行,罪无可恕,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而在他妻女眼中,他是个大大的好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