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曾听李听雨简略说过打算,虽心中有数,但他当众说出来,依旧羞红了脸,低垂脑袋,挪动座位,离归燕然远了一寸。
李听雨指着归燕然道:“这位归燕然小侄,年轻有为,与兰儿情投意合。咱们习武之人,也不必婆婆妈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繁文缛节,条条框框,咱们能省就省。燕然,我今儿就将兰儿许配给你吧。”
归燕然闻言一愣,仿佛刚刚睡醒,说道:“什么?”
李若兰见他在紧要关头还装模作样,又羞又恼,恨不得用剑芒刺他,但此刻羞涩到了极点,连动个小手指头都艰难无比,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众人以为他欢喜的傻了,无不咋呼道:“什么什么?你还不赶紧道谢?”
归燕然脑子乱作一团,一时也拼凑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头模模糊糊,总觉得有件事颇为不妙。
苍鹰哈哈大笑,跳了出来,朝众人一拱手,说道:“俗话说得好,长兄为父。这件事也由不得他们小辈做主。我鹏远是燕然的义兄,此事由我代他应承下来,堂主,从此我义弟便是你儿子,我鹏远便是你的侄子。咱俩多亲近亲近。”
李听雨高兴起来,说道:“鹏远兄弟,咱俩本就亲近,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苍鹰揪住归燕然,又拉住李若兰的手,将她的小手塞到归燕然手里,说道:“你们俩还不快向李伯伯道谢?”
归燕然这才明白过来,寒毛直竖,魂飞魄散,正想喊道:“不行!”苍鹰传音说道:“暂且答应下来,洞房之事,谁也管不着。你要练童子功,与成婚之事并无干系。”
归燕然惊惧稍平,朝李若兰望去,见李若兰神情又是欢喜,又是哀怨,也不由得微觉喜悦,暗想:“我与兰儿...我与兰儿成了夫妻了?这....这事闹的....”想通此事,李若兰昔日点滴情谊,款款温柔,蓦地涌上心头,萦绕脑海,只觉眼前少女说不出的可爱动人,竟顷刻间开了窍,初识男女之情。
李若兰轻轻朝李听雨一拜,说道:“多谢爹爹。”又朝苍鹰一福,说道:“多谢哥哥。”
归燕然学着她的模样,也谢了两人。
苍鹰笑道:“大伙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敬酒?”众人轰地一声,全都凑了上来,绕着两人嘻嘻哈哈的道喜,逍遥宫众人对归燕然虽然恭敬,但此刻也高兴起来,一齐起哄。本来依照宋朝规矩,女子待嫁之前,不可如此劳师动众,公告天下,但众人本就是江湖豪客,生性洒脱,也不顾及这等小节。
苍鹰朝玄秦望去,见他沉静如常,并不阻止,也不知他在动什么念头。
众人欢闹一阵,赵风酒意上涌,忽然想起一事,说道:“诸位,诸位,今个儿又是元宵,又是大喜。咱趁着高兴,有一份大礼要献给两位新人。
李听雨笑道:“他们俩可还未成婚呢。赵兄弟,你可是又锻造了一件神兵利刃,要送给他俩?”
赵风摇头道:“神兵利刃?差得远了。我要献的大礼,乃是咱们九江堂一件无人知晓的大秘密。”
李听雨见他说的厉害,心中一动,暗想:“莫非是咱们当中还有奸细,被赵兄弟发觉了?”问道:“什么大秘密?”
赵风转头面向雪冰寒,说道:“雪道长,咱们之前在杭州城的时候,你不是一口应承,要去除脸上伪装,以真面目示人么?怎地眼下还未兑现?”
雪冰寒一惊之下,魂飞天外,忙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贫道何时....”想要耍赖,但想起自己似乎答应过此时,一时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