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厮杀了一盏茶功夫,苍鹰见各处刀光剑影,耳听厉声嘶吼,己方虽不落下风,但李若兰以一敌四,渐渐支持不住。她心高气傲,不让归燕然援手,只是咬牙坚持,片刻之间,六条龙只剩下四条。
他暗想:“这丫头当真胡闹,这等紧要关头,岂能意气用事?说不得,老子来一出擒贼擒王。”冲一步,转一圈,登时避开眼前敌人,朝那明庄主冲去。明庄主全神贯注与李若兰纠缠,苍鹰假意在外圈拼杀,趁他躲避李若兰剑芒时,一折一转,长剑刺向明庄主背部。
明庄主骇然躲闪,但他失了先机,苍鹰一翻长剑,刃口已横在明庄主颈部肩上,大声道:“全都给我住手!不然这小子性命不保!”
明庄主怒道:“我万兽堂‘明心见性’,岂是投降之人?”一握战戟,横扫而至,苍鹰哈哈一笑,轻轻跃起,竟踩在战戟之上,一振长剑,丝丝两声,刺中明庄主神门穴,明庄主手腕无力,兵刃落地,苍鹰长剑再度横在此人脖上。他既然占了上风,以他巧妙心思,精奇剑法,敌人绝难挽回败局。
离风等人见首脑被制,心下犹豫,纷纷退了回来,紧守门户,不再抢攻。夺魂兀自喊道:“小的们,给我狠狠用力打!杀的人越多,我越是欢喜。”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青衣人冲入人群之中,身法甚是快捷,他喊道:“别打了!自己人!自己人!”声音洪亮,将战场厮杀声掩住。
归燕然看清此人面貌,登时大喜,说道:“是无浮禅师!大伙儿都停手吧!”
逍遥宫众人立时遵命,各出招式,将敌人逼退,拥到归燕然身旁。腾千录等人并未变化成怪,受了些伤,好在并不严重。夺魂叹了口气,拍拍手,众华服客这才罢斗。
无浮道:“明庄主,这几位兄弟,都是老夫的好友,绝无恶意。大伙儿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如就此握手言和,好不好?”
明庄主性命堪忧,虽然愤恨,但不得不低头,大声道:“诸位朋友听着,大伙儿不得再为难这几位逍遥宫的朋友,他们既然并非那恶人同谋,咱们也不必争闹。”
苍鹰也不犹豫,长剑松开,几个起落,回到归燕然身边。明庄主狠狠瞪了苍鹰一眼,心下恼怒,但自知逃得性命,又不免有几分喜悦。
无浮抢上一步,握住归燕然的手,满面笑容,神情甚是亲热,归燕然问道:“大师,你...你那件事办成了么?”
无浮笑道:“果然不错,那些...东西都找到啦,保存完好,丝毫不缺。归教主,咱们少林派上上下下,都感激你的恩德。”
归燕然奇道:“少林派,大师现在又是少林派的人了么?”
无浮点点头,朝身后一指,只见人群中走出十七位和尚,穿鹅黄僧袍,各个儿年纪不小,其中一位老僧说道:“老衲少林寺无求,敝寺僧众,蒙教主点化,这才得以说服皇上网开一面,重归少林,此乃缘法,亦是福分。”
归燕然听得莫名其妙,但也颇替他们高兴。
那日无浮离了九江,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赶往峨眉山钟音阁,恰好在峨眉山寺庙中遇上许多昔日少林同门,原来众人离了少林,便投奔峨眉山金顶寺,在寺中清修十载。
无浮将钟音阁藏经之事说了,众僧欣喜若狂,那无求禅师乃无浮师兄,他说道:“我离寺之时,曾去寺庙后长老院听法音师叔处道别,师叔说道:‘本寺迦叶心经中藏有一封书信,乃昔日蒙古王爷拖雷写与本寺缘生大师,感激缘生大师救他性命。拖雷乃当今皇上忽必烈之父,咱们若找到这封书信,递交给皇上,少林寺无论有多大浩劫,都可逢凶化吉。’”
众僧闻言更急,前往钟音阁,果然在地窖密墙中找到一大箱经文,翻出迦叶心经,里头果有书信。
世事真有诸般巧合,恰好真金太子奉忽必烈之命,来峨眉山礼拜佛祖,无浮前往求见,真金一听此事,立时笑道:“父皇早有宽恕少林之心,但一直拿不定主意,你们找到我祖父书信,那是再好不过。”当即答应转交书信。众僧知蒙人一诺千金,皇子尤为守诺,无不心花怒放。
归燕然由衷替众僧高兴,又问道:“那诸位大师为何又来帝台山呢?这可是过往我逍遥宫总坛所在。”
无浮道:“咱们得了喜讯,回到金顶寺中静候佳音,谁知忽然又有讯息传来,原来是万兽堂‘明心见性’庄主有难,求金顶寺度难禅师相助。咱们这数十位师兄十年来蒙度难禅师庇护,心中感激,主动请缨,随度难禅师前来。”
归燕然心想:“我听说万兽堂的主人叫做‘明察秋毫’,这明庄主却叫做‘明心见性’,也是万兽堂之人。他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声势不小。”
明庄主走到近处,大声道:“这些逍遥宫的魔头,为何偏偏在紧要关头赶来?只怕与那杀人魔头勾结一气,想要与咱们作对!”
苍鹰喝道:“你先前还说咱们并非同谋,岂知说话有如放屁?早知如此,老子刚刚便斩断你一手一脚,看你还神气什么?”
明庄主怒道:“你突施冷箭,卑鄙无耻,我岂能心服?旁人倒也罢了,你我二人再重新比过!”
苍鹰喜道:“老子本不想揍你,你自己上来找打,那可再好不过!”
归燕然急道:“二哥,咱们是为了救人而来,还是别节外生枝了吧。”
苍鹰指了指明庄主,说道:“说不定此人便是幕后主使,老子先敲打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