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霏亦吓得花容失色、惶恐不安,她笃信宗教,本就有些疑神疑鬼、忌讳极多,虽未曾同周瀚海同床,但既然被周瀚海休了,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并非清白之躯,远配不上归燕然。眼见这关山月言之凿凿、高深莫测的模样,如何能不惊的六神无主?
李若兰道:“关先生,那....那你说可怎么办?”
关山月道:“婚嫁,婚嫁,婚者,女昏也,嫁者,女家也,佛语有云:‘入世则昏,出家则醒’,你二人姻缘将近,意欲好事成双,但世间哪有这等如意之事?”
李若兰听得头晕脑胀,一拍大树,怒道:“我求你给我出出主意,不是让你满口之乎者也的胡扯!”
关山月吓了一跳,连声道:“姑娘别急,别急,山人自有妙计。”
李若兰与韩霏同时道:“快说!”
关山月道:“山人掐指一算,知道西南十里之地,有一处尼姑庵,名曰‘静泉庵’,最是纯洁净土、无垢妙境。两位姑娘如欲婚后美满,不生祸事,需得在庙中沐浴斋戒,三天三夜之内,不得与夫婿见面。”
李若兰喜道:“这好办,韩霏姐姐,咱们这就去静泉庵住上三天,只吃素,不沾荤,三天之后再去找燕然哥。”
韩霏问道:“不知可否要剃发?”她心底不安,总觉得此事太过容易,她若能与归燕然长相厮守,便是自残躯体,亦不在意,何况区区剃度?李若兰闻言大骇,急忙冲关山月摇头。
关山月道:“倒也不必如此,只不过二位入庙之后,需得向庙中老尼守情师太道明缘由,恭聆法华心经,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信则有,不信则灾难近矣....”
苍鹰见关山月眯着眼睛,摇头晃脑,暗暗好笑。心想:“关老哥定是与尼姑庙的老尼姑是老相好,两人之间颇有些不清不楚,他让若兰、韩霏入庙,只怕是送给老尼姑一桩大生意来了。”但转念一想,又生疑惑:“关山月号称铁口直断。未卜先知,其实算命本事差劲至极,怎地今日如有神助,料事奇准?莫非这老小子当真开窍了么?”
李若兰对归燕然道:“燕然哥,我与韩霏姐姐要去静泉庵修行三天,你不许跟来,三天之后,你再到庙前与咱们碰头。”
安曼轻轻推了归燕然一把,笑道:“哥哥呀,我瞧你人挺忠厚。怎地一下子要娶两个老婆?”她见李若兰与韩霏皆极为美貌,暗赞归燕然眼光奇佳,运气极好,自也替他高兴。
归燕然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对李若兰钟情至深,可为何自己偏偏要娶韩霏为妾,他至今云里雾里,没弄明白。
鬼魅为人机智,不在九狐之下,在雪莲派四大护法之中地位特殊。常常与九婴、九狐两人一道商议大事,她暗想:“九婴门主对江龙帮九江堂颇为看重,称其潜力极大,比之昔日我那鬼剑门也不遑多让。若不能拉拢。则当小心提防。今日一见,却沉迷于男女情事之中,当真幼稚至极。”她虽然年轻,但心智却极为老成,眼中只有利益,并无私情。是以昔日竟对仇人苍鹰器重有加,对归燕然等人情意纠葛颇瞧不上眼。
关山月又道:“这位归少侠器宇轩昂、阳气浩然,老夫推想,少侠家中定有姐妹,是么?”
归燕然奇道:“老先生怎地知道?”指了指安曼,说道:“她便是我妹妹。”
鬼魅吃了一惊,问道:“安曼妹妹,你....你是这人的妹妹?他瞧起来不像是哈萨克人哪?”
安曼笑道:“这里头因果挺麻烦,但他确实是我哥哥。”拉住归燕然肩膀,神色颇为自豪。
关山月道:“俗语道:‘儿为山来女为泉,儿为田来女为粟,儿女儿女,本是一家血亲,最是亲近。归少侠,你若要将来婚后美满,这三天之内,最好与阿曼姑娘单独呆在一块儿,其余人莫要跟随。”
归燕然皱眉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关山月道:“你二人幼时离散,虽为血亲,却少了磨合融洽,正应当补缺损益,好好弥补昔日分离之憾。你将来成婚之时,才能美满和谐。”
安曼嘻嘻一笑,说道:“哥哥,关老伯是要你这三天多陪陪我,不然哪,哼哼,你今后定会倒大霉啦。”
李若兰与韩霏连连说道:“燕然,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她们此时如惊弓之鸟,对这等神棍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他们兄妹二人也正应当好好聚聚。
鬼魅笑道:“好吧,安曼妹妹,那我也不来打扰你们兄妹团聚啦。只不过你们可要当心一些,那响马帮在洛阳城内外皆有据点,若他们来找麻烦,我可不来帮你们。”
安曼道:“鬼魅姐姐,除恶之事,那就麻烦你替我多担待啦。”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与哥哥这三天之中,要去什么地方?有什么讲究没有?”
关山月道:“需极尽欢悦之能事,方可填上多年缺憾。这洛阳城乃天下繁华所在,你二人游街逛市,随心所欲即可。”
李若兰与韩霏相视一笑,暗想:“我们在尼姑庵受苦,他却与妹妹游玩,这笨哥哥当真好命。”
苍鹰站在远处,不发一言,双目牢牢瞪着关山月,心中愈发不安,总觉得这昔日糊涂洒脱的老兄弟,此刻却变得极为危险。仿佛一只织网的蜘蛛,吐出黑色丝线,已将归燕然与安曼牢牢网住,但四周一片黑暗,他们毫无察觉。
他心想:“他刻意令安曼与归燕然独处,意欲何为?莫非想要加害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