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寒知道这等伤重之人,气血衰弱时最是危险,若能熬过最初发热体虚之际,以大补药物续上性命,之后便迅速好转,香儿以发丝熬药,助这尹舵主度过难关,只需跟上补品灵药,性命自然无碍。她医术不差,假借香儿之命,让人去镇上药房开药,尹舵主服下之后,竟已能坐起身子了,众人对香儿手段更是赞不绝口,尹铁豪跪倒在地,就要磕头,香儿急忙将他扶起,心中却极为得意。
雪冰寒道:“舵主受的是剑气创伤,正应当活动手脚,疏通真气,若长久坐着不动,反而有害。”
尹舵主笑道:“也是我尹石头命不该绝,遇上赫赫有名的江浔八友相助。我这名字起的好,果然一条命硬的如石头一般。”在妻妾孝子搀扶之下,走到大堂,见苍鹰正在劝奎老者喝酒,那奎老者魂不守舍、东张西望,一见尹舵主精神健旺的走出来,眼珠瞪得险些脱眶而出,连忙抢上一步,热泪盈眶,喊道:“舵主,你果然痊愈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哪!”声音发颤,似真有发自肺腑之情。
尹铁豪冷笑道:“奎叔叔,你这戏演的可真像。”
奎老者忙道:“舵主,属下见你受伤太重,心慌意乱之下,举止有失妥当,令铁豪侄儿生出误会,还望舵主多多见谅。”
尹舵主眯眼笑道:“这是自然,咱们多年老兄弟了,还有何事说不明白?你的心思,我自然清清楚楚。”他熟知这奎老者性子,眼下用人之际,也不忙收拾此人,当即命人整治酒席,款待苍鹰三人,摆上当地名菜、林中野味、珍藏多年的好酒,全舵要人全数出席作陪。本来他伤重初愈,精神不佳。但受香儿体香神效,竟然不觉疲累,反而自觉死里逃生,后福无穷。心头甚是喜悦。
尹铁豪怒道:“爹爹,这神剑宗好生强横霸道,我分舵五十三位兄弟,惨死在他们手下,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尹舵主饮一口人参酒。恨恨说道:“我听说那两个女子忘恩负义,丝毫不顾及咱们,比起神剑宗来,这两个娘们儿更是可恶!”
苍鹰说道:“他们神剑宗大举前来,似是要在这血杉林中办一场熔剑盛会,届时江湖上许多剑派云集于此,尹舵主,你这地头蛇,只怕要大受委屈了。”
尹舵主手下都是些村匪山霸,虽比黄松公的城镇无赖强上半分。可也全不顶用,听闻此言,心中顿生怯意,嘴上却道:“哼哼,我尹老石头横了四十多年,这血杉树方圆三百里之内,五十八方村落,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给我面子?只要我登高一呼,立时能凑出数千人来,这神剑宗不来惹我。倒也罢了,若真再生事端,非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雪冰寒不熟此地口音,也打探不了消息。但这神剑宗非同小可,门中人才之盛,更远胜过仙剑派,她说道:“咱们不可轻举妄动,但更不能放任不理,劳烦尹舵主这些日子多派人手。四处打探消息。咱们务必要混入这熔剑大会,探探神剑宗虚实。”她思忖仙剑派向蒙元投诚已久,这神剑宗未必好得到哪儿去,将来或难免与他们为敌,若能知道其中高手情形,也好有所预防。
尹舵主一口答应下来,之后数日,果然不断有江湖人士前来,大多佩戴宝剑,衣着华贵,颇有富贵人家的模样。也有许多人并不佩剑,但手脚有力,功夫大是不弱。苍鹰心中好奇,亲自外出勘察,来到一处客栈之内,找一处坐下,不动声色,竖耳偷听,只见有十数人围成几桌,其中有两位富翁打扮之人颐指气使,似是这群人的首领,瞧这群人兵刃各异,并非剑派。
苍鹰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名堂来,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对掌柜说道:“这几桌朋友的酒菜,全都算到尹老爷的账上!”
他在这镇上已混得脸熟,人人知他是镇上一霸尹石头的朋友,这客栈更归尹石头所有,掌柜闻言忙道:“尹老爷的客人,咱们怎敢怠慢?自然分文不要。”
苍鹰笑着答谢,那两位首领也面露微笑,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兄台好生客气,不知如何称呼?”
苍鹰说道:“在下姓尹,乃此地江龙帮舵主尹石头的师弟,见诸位好汉英雄了得,有意结交,故而冒昧前来,可是扰了几位英雄么?”
其中一人笑道:“不扰,不扰。老夫桥头山绿枝山庄柳大海,这位是我兄弟柳二海。其余都是我二人子侄下属。”
苍鹰惊呼道:“久闻柳大庄主的‘生死拳法’与柳二庄主的‘存亡棍法’威震江湖,单凭二人之勇,杀的八口山八大山寨贼人无不胆寒,想不到竟在此处碰上。”
那二人哈哈大笑,说道:“过奖,过奖。”神情甚是得意,他们身处东北苦寒之地,辈分颇高,以往也曾叱咤风云,纵横武林,但后来携手归隐,江湖上小一辈人物却不怎么知晓,想不到这贵州荒僻之地,居然也有人知道他们名声,真是意外之喜。
有人让出座来,苍鹰客套几句,随即坐下,不停向众人敬酒,说起绿枝山庄往事,居然颇为熟悉,口述比划,称赞绿枝山庄武学精妙之处,柳大柳二听得极是受用,也佩服此人见识不凡,所知渊博,一来二去,居然颇为交心。
柳二海笑道:“江龙帮近年来在武林中好大声望,据说其中好手如云,尹兄弟年纪轻轻,却有这等见识,身手定然了得。”
苍鹰忙道:“不瞒柳二爷,小弟功夫确实还过得去。”
柳二海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