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牢狱之地,守备森严,但血玉女绝非统帅之才,为了捉拿苍鹰等人,竟令所有手下四散搜寻。这牢狱竟然毫无防备,柔鱼心思机警,对自身武功极为自傲,特意留守。却想不到轻易败在迫雨千血神剑之下。她对众囚徒畏惧之情刻骨铭心,此刻受到胁迫,脑中一团混乱,竟一股脑将机密都说了出来。
苍鹰心中疑惑顿起:“这血玉女受此人所害,对他恨之入骨。怎能饶他性命?更别提如此照顾于他。这些女子又怎能不觉奇怪?莫非血玉女童一直在撒谎么?她编出这等惨绝人寰的故事,不过是为了蛊惑这些女子,乃是催人为她卖命的迷心法术?”
迫雨在她身上一摸,果然搜出几把钥匙来,他笑道:“如此倒省得我大肆毁坏了。”将柔鱼一推,送到囚徒之内,喊道:“好生看管她,不许伤她一根头发!”
千血在他耳边不停低语,令他飘飘然的,以为自己刚刚救了众人性命。展露出盖世神功,众人定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违逆,谁知众囚徒平素皆是暴躁卑劣之徒,将女子看的如同牲口,对柔鱼觊觎已久,又憎恨万分,柔鱼落入他们手中,哪里还管得住手脚?
顷刻之间,有人张开嘴。咬在柔鱼肩上,奋力撕咬,扯下一大块肉来,呜呜乱叫。在柔鱼伤口处啃食。更有人压在柔鱼身上,直往她下身抓去,使劲儿撕扯柔鱼裤脚。柔鱼想起生平所见之事,吓得魂飞天外,泪水狂涌。
苍鹰与鬼魅同时暴怒,苍鹰拉住那急色之徒。咔嚓一声,拧断那人脑袋,又将数人踹飞。鬼魅短剑挥出,捅破几人喉咙,她内力虽失,剑法仍极精妙,众囚徒害怕起来,连滚带爬的翻到两旁。迫雨也想动手惩戒,但千血又道:“不可,不可。那些人一时冲动,其实对你恭敬的紧,不可因小失大,赶尽杀绝。”
九狐拉住鬼魅,说道:“咱们若真要脱困,这些人或还有用。”
苍鹰扶起柔鱼,说道:“迫雨,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可不能....啊!柔鱼!你怎么....”只见柔鱼满嘴是血,呼吸已停,原来她方才惊恐过度,咬断舌头,堵住气管,随后吓得心脏裂开,竟在转眼间香消玉殒。她年纪轻轻,也非悟性奇高之人,但武功却绝不弱于鬼魅,乃是因她习练红石神教的种种秘法已久,以寿命换得一身武艺之故,此刻备受摧残,丧失生机,立时死于非命。
苍鹰气往上冲,又要拔剑杀人,但迫雨却道:“鹏远大哥,且慢动手,这些兄弟并非敌人,乃是咱们同盟。咱们既然放了他们,不可出尔反尔,何况他们已然知错,不会再犯,对么?”
众囚徒纷纷说道:“不错,不错,咱们以后不会如此鲁莽了。”
苍鹰一双鹰眼牢牢注视迫雨,突然放松下来,神情反而喜悦,将柔鱼尸首抛在一旁,笑道:“不错,老子也不是什么圣人。迫雨兄弟,既然你已作出抉择,老子便随你瞧瞧此事结局,善恶善恶,强弱强弱,其实老子也总是糊里糊涂的。”
迫雨一阵彷徨,望着那些囚徒,既觉可恨,又觉可怜,他长叹一声,说道:“诸位取了钥匙,可去这楼中各处救人。我们前往上头,去会会那红石神教的教主。”
众囚徒手舞足蹈,乱跳乱叫,苍鹰、鬼魅、九狐随迫雨走出牢房,踏上台阶,苍鹰回头望去,见众囚徒挤在柔鱼尸首身边,光溜溜的身子前后涌动,不知有何恶行。
苍鹰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世上或许本无妖魔,所谓妖魔,其实就在人心之中。山海门的十二门神功,一旦走火,便将这人心妖魔释放出来,由心自表,令人言行举止、外貌身躯,全数变得与内心相称罢了。
他狂怒之下,却只想大笑,心想:“仙魔?仙魔?本不是一样么?又有什么分别了?”
四人脚步如飞,顺着石阶,不久便来到顶楼,走到尽头,见到一扇大铁门,想来那血玉女口中十恶不赦的魔鬼就在铁门里头,迫雨手臂一挥,长剑横竖斩出,立时将铁门斩得四分五裂,他与苍鹰各出一掌,将此门推开,只见一相貌儒雅、眉清目秀的中年汉子抬起头来,他衣着整洁,眉宇间似有隐忧,手脚绑着镣铐,其余再无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