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等人不知赵盛遇险,随张隋唐从军飞奔,又行了二十里山林道路,来到南崖寨前,蓦然前方人声嘈杂,脚步慌乱,哀嚎连天,张隋唐派出探子,不久回报:“师伯,是南崖寨的亲友们向这边来了。”
张隋唐惊呼:“他们为何出来?这惨声又是怎么回事?快快上前支援,这一回谁敢坠后,不管是我徒弟还是师弟,我都定斩不饶!”
众人无奈,鼓足勇气,奋力上前,来到林间一条小道,见成百上千的人潮往这儿涌来,双方相见,各露喜色,张隋唐认出一人,喊道:“臻师弟,为何如此狼狈?”
那臻师弟远远喊道:“帮主,南崖寨山峰倒塌,压垮了一大半的村寨,又有石牛冲出来杀人,咱们抵挡不住,这村寨是住不下去了。”
张隋唐心中一痛,暗想:“这两天流年不利,连失据点,莫非真的撞妖了么?”高呼道:“咱们去拦住石牛,你到后方休整!”
双方运内力隔空喊话,终于碰头,臻师弟身穿军装,但脸上满是泥土,看样子吃尽苦头,张隋唐道:“那些石牛呢?”
有村民哭喊道:“隋唐帮主,有不少人落在后头,被石牛咬死,咱们因而逃脱了。”人人悲鸣,支持不住,顷刻间有许多人脱力昏厥过去。
张隋唐当即命人救伤患,挖战壕,设木障,布陷阱,撒渔网,摆好阵势,安顿已毕,这才放心下来,粗粗一点,见南崖寨来了八百余人,其中军民各半,剩余未至之人,只怕都陷在山寨,被石牛杀了。
张览怒道:“寨中有多少妖物?”
那臻师弟本名张臻。乃是张隋唐手下得力将领,他说道:“石牛不过十余头罢了,但先是山崖塌陷,咱们各有损伤。也少儿遮掩躲藏之地,而那些石牛各个儿大的吓人,狂奔乱咬之下,如何能够抵挡?”
苍鹰暗想:“铸剑火铺逃命本事,果然深得乃祖真传。一遇困境,立时撤离,竟丝毫不做反抗。”心中冷嘲热讽,脸上却甚是同情。
张览说道:“叔叔,咱们杀将进去,杀尽这等害人的畜生。”
张隋唐点头称是,正要传令,张臻说道:“帮主,报仇之事,倒也不忙在一时。有一则更为紧急的消息。石豪派趁咱们不备,趁夜偷袭,形势万分危急。”
那秉风寨正是张隋唐镇守之地,直面石豪派,历来与敌人争锋相对,互不退让,张隋唐原先得了山龛寨求救书信,情急之下,率大军救援。因而秉风寨中反而空虚无备。他料不到石豪派竟撕破脸面,大举进攻,大骇之下,忙问道:“那书信已收到多久了?”
张臻道:“我刚刚收到此信。便遇上这场惨事。至今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了。”
张隋唐脑中登时一团乱麻,张览却道:“如此说来,那少男少女一路至此,只怕是石豪派使得调虎离山之计了?”
张隋唐愤恨骂道:“不错!他们先毁了山龛寨,引我来救,再诱咱们救南崖寨。趁咱们分心之时,再毁秉风寨,这群狗贼,好生奸诈。”
苍鹰说道:“隋唐老兄,如今再骂也是无用,而这南崖寨显已非久居之处,不如赶回离洞寨,重整旗鼓,再做打算。”
张隋唐渐渐想的明白,如今这山林中的大敌绝非什么石牛,而是处心积虑,阴险毒辣的石豪派,他若调兵马回救秉风寨,敌人占据地利,以逸待劳,他虽兵强马壮,但却必败无疑。可若回离洞寨,汇聚兵马,养精蓄锐,以石豪派区区兵力,那便不足为患。如今之计,唯有抢先回去,稳住阵脚。
他想通此节,反倒镇定下来,留下五百人马,护送南崖寨幸存之人,缓缓返回,自己率剩余千人,走林间捷径,直抵离洞寨。离洞寨所在隐秘,石豪派未必知晓,他定能早一步抵达,就此扭转败局。
苍鹰又道:“章老哥,此地石牛不足为患,我留下来伺机搭救小秋羊,你早些赶回皇上身边,以防不测。”
章斧山深信苍鹰本事,也不知赵盛遭遇,深怕他被困在离洞寨中,拍拍他肩膀,说道:“兄弟小心,老哥哥我这就去了。”
张览道:“章前辈,你不知离洞寨的道路,不如由我引你前往。”说罢飞身跃起,霎时已在远处。
章斧山暗赞道:“好利落的轻身功夫。”有心较劲,迈开大步,弹指间已与张览并肩而行,这两人都是武林中罕见高手,全力奔行之时,矫健若飞,众兵将看得目瞪口呆,许久之后,方才齐声喝彩,啧啧称奇。
张臻不知章斧山来历,也不曾想张览身手竟到如此地步,惊呼道:“有此二人替咱们开路,石豪派纵使再如何狠毒,咱们也有胜无败。”
张隋唐微笑不语,心中却想:“当年咱们铸剑火铺的那位大恩人曾对我说过,咱们这帮派注定会有一场劫难,虽会死伤惨烈,但却能因此得遇明主,与石豪派了断恩怨,若今天真能得偿所愿,我便率大伙儿投效那赵公子,再无半分迟疑。”念及于此,一声号令,率军朝离洞寨进发。
苍鹰见众人相继离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反而甚是轻松,扭头赶向南崖寨,沿途地上皆是尸首,但被石牛啃食的甚是凄惨。偶有石牛朝苍鹰冲来,但数量零星,苍鹰又摸熟了套路,以红色剑芒如砍瓜切菜般杀了,自也并无阻碍。
他本想从寨门走入,但稍稍思索,绕开一段路,翻上两丈高的木墙,居高临下,朝寨中张望,见一座村寨,两旁皆是高山危崖,先前山上定有巨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