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道:“莫忧...莫忧姑娘,咱们先前所言,你都听到了?”
莫忧道:“不错,我听得甚是清楚,却险些笑破了肚皮。我虽认李麟洪做义父,但我自己之事,却由不得他做主。”
李若兰道:“好,果然是当世女侠,很拿的定主意。莫忧姑娘,听说你与我夫君情投意合,暗结同心,可有此事?”
莫忧点头道:“不错,我曾爱他极深,恨不得将自个儿身子交给他,一辈子与他厮守。但眼下我已改了主意。”
归燕然心中一痛,问道:“莫忧,我...我犯了什么错?为何...为何...你...”正要口出恳求之言,心底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为何要陷入这泥潭之中?我为何一次次自寻烦恼?你看看二哥、大哥,多拿的定主意?
莫忧再瞧了瞧归燕然,眼神凄凉,嘴唇发抖,柔情扰动,只望他向自己低声下气的哀求,若他愿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认罪,那她便原谅了他,接下来之事,她便替他隐瞒,绝不向任何人透露。
等了许久,归燕然始终无动于衷,她怒气勃发,大声道:“归燕然,你可知我为何不爱你了?”
归燕然黯然道:“我...我不知道,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无意强求,只要你心里快活。”
莫忧大怒,拍出一掌,喀喀喀几声,一棵大树应声而倒,她大声道:“我偷偷下了龙虎山,混在波斯明教人群之中,偷听你与那安曼言谈,你可知我听见了什么?”
李若兰与韩霏齐声问道:“你听见了什么?”
归燕然一颗心沉了下去,浑身血液似乎冻结,他终于跪倒在地,面无人色,双手掩面,无声哭泣。莫忧顿生怜恤,暗中传音说道:“你若求我,我...我便替你隐瞒,我还会嫁给你,但你这辈子都要听我的话,如同我的奴仆一般,好好赎罪。”
归燕然摇了摇头,抹去眼泪,心如死灰,明明白白的说道:“莫忧,你说出来吧。兰儿,霏霏,你们也好好听着。我...我是个罪孽深重,百死莫赎之人。”
莫忧见他如此,把心一横,大声道:“他与自己的妹妹安曼通·奸,有了孩儿,那安曼恬不知耻,这归燕然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李若兰与韩霏如遭雷击,身子摇晃,各自将嘴唇咬出血来,李若兰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婚礼之上安曼种种举动,又想起在泰山之上,两人相遇情状,心中悲愤至极。
韩霏虽对归燕然敬若天神,但也深感震惊,垂泪道:“归哥,莫忧她所说可是真的?”
归燕然道:“是,都是真的,我禽·兽不如,我是懦夫,是罪人,是魔鬼,死后该坠入地狱,受剥皮油锅之刑。”
莫忧哈哈大笑,森然道:“伪君子,假惺惺!”她对归燕然一往情深,此刻心中气苦,也难以忍受,但她心肠刚硬,既然亲手将归燕然推入这等境地,便再不反悔,一挥袖袍,蓦然远去。
李若兰拔出长剑,在树上乱斩一通,数棵大树隆隆而倒,她也痛骂道:“归燕然,你这个大骗子,你好生...好生肮脏,你在与我成亲之前,便与你那妹妹....”再说不下去,也不愿多想,悲痛欲绝,身形一晃,已在数十丈之外。
归燕然心中空白,只想:“等她们都走了,我只剩下孤身一人,那时我又该怎样?就此一死了之么?”
绝望之中,肩上感到一丝温暖,只见韩霏依靠在他肩上,小脑袋轻柔摩擦,神态一如往昔。
归燕然问道:“霏霏,你不怪我么?”
韩霏声音忠诚、喜悦,因狂热而颤抖、自相识那天起便从未改变。
她说道:“自始至终,你始终是我的魔神。哪怕所有人都误会了你,于我而言,什么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