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抿住嘴唇,又问:“如此说来,你并不识得周叔....周行天大侠了?”
苍鹰摇了摇头,答道:“我久仰周大侠英明,但缘悭一面,甚是抱憾。”
九婴目光中一片茫然,似乎满怀惆怅,又隐约藏着莫名仇恨。苍鹰不明其意,但也不愿刺探九婴往事,他转身走到坐骑前头,轻抚马首,随后翻身上马,说道:“二弟,咱们走吧。”一摆缰绳,纵马慢慢踱去。
九婴见苍鹰走远,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他方才从苍鹰胸口偷摸出来的。他匆匆翻阅几眼,心中震惊无比,他喃喃说道:“这是章斧山章伯伯的字迹,这本秘籍是章伯伯的武功技法。‘蛆蝇尸海剑’?那又是什么功夫?”他心头大乱,知道苍鹰有事瞒他,种种迹象,皆表明此人定然与逍遥宫有重大牵连。
他咬咬牙,将册子塞入衣袋,跳上坐骑,快步追上苍鹰。
就这般并马骑行,沿着河流朝南行了许久,终于来到九婴安排的藏身之处,此处乃是一座隐秘岩洞,四周树林环绕,烟云飘忽,人迹罕至,守在洞外的明教教徒见到二人,呼哨一声,众人急匆匆的冲出洞来,李书秀与冯叶华两人冲在前头,见两人平安无事,皆露出欣喜之色。
李书秀问道:“怎么这么久?可是出了什么乱子?”
九婴摇头道:“稍后再谈,一切可还顺利么?”
冯叶华从怀中悄悄取出四兽轮回玉,只见正中是一头白虎形状。九婴点点头,抬头望望天空,乌云已然散去,正是露出一轮明月,他喜道:“天时地利人和,咱们这就开始吧。”
他走入洞穴,出来时拿着一个包袱,对七敦交待几句,七敦凛然领命,领着帮众入洞去了。
九婴率冯叶华、李书秀、苍鹰三人绕过洞窟,来到一处水池旁,从包裹中取出四片足有饭碗大小圆形树叶,又将四块玉盘放在树叶之上,置于泉水之中,那四片树叶居然就此浮在水泉上,围着月影,沉沉浮浮,却并不挪动方位。
九婴喜道:“七敦所说的这法子果然能行,明教总坛所在,便藏在这四象轮回玉之中。”
苍鹰见李书秀面露惊异之色,传音说道:“三妹,你仔细瞧瞧,此乃四象绕月之法,这四玉上似有磁性,内含阴阳之气,两仪四象,相斥相吸,互成方位,而又与天月倒影相辅相成。”
李书秀听得晕头晕脑,嗔道:“大哥,我没学过这些玄学功夫,听不大懂。”听苍鹰淳淳教导的语气,忽然想起师父,神情忽然惨淡莫名。
苍鹰又道:“三妹,你遇上烦心事了么?”
李书秀神色凄然,点了点头,心头抑郁,再也无法忍耐,便将遇上师父弘吉剌,他丧魂发狂,图谋不轨,自己义愤之下,割断他手腕筋脉,犯下了欺师灭祖罪名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苍鹰听了,一时缄口不言,李书秀见他如此,心中愧疚悲痛,咬住嘴唇,几乎流下血来。
苍鹰说道:“我也曾经欺师灭祖,弑师求生,你与我相比,还是太仁慈啦,不过以此而论,咱们命中注定,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兄妹。”
李书秀听他这般说,心中宽慰,又不禁大为感激。
苍鹰说道:“阿秀,你先前所为,乃是行侠仗义之举,心怀善念,运剑成魔,以武治暴,彰显天道,这正是‘蛆蝇尸海剑’的心境所在。你师父若心中尚有一丝良知,便绝不会怪罪于你,如若不然,你又何必为这败类而伤心?我听你方才所言,心中既感且佩,自豪之情,委实难以尽述。”
李书秀面露笑颜,不觉竟流下泪来,她见九婴与冯叶华全神贯注,无暇顾及自己,鼓足勇气,走到苍鹰身旁,将小手塞入苍鹰掌中,苍鹰朝她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赏安慰之色。
过了半饷,九婴抬起头来,李书秀一阵羞怯,连忙抽手避嫌,只听九婴笑道:“成啦,四象成形,我知道那地方所在了。”
李书秀朝水中一望,只见那四片树叶上竟染上一层发光颜色,合并起来,竟现出一副地图模样,那地图中有一条道路,弯弯曲曲,蜿蜒蛇行,一直通入万千山岭之中。
九婴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光明顶在昆仑群山之中。”他转身对冯叶华说道:“冯先生,劳烦你传令下去,说咱们明天一早便整理行装,前往阿合奇,从那儿寻找商队,前往昆仑山脉。”
冯叶华微微一愣,问道:“那九狐姑娘呢?”
李书秀瞧他满脸关切,不禁微笑起来,传音说道:“大哥,你看冯先生被九狐姑娘迷的神魂颠倒的,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啦。”
苍鹰一阵哆嗦,只觉得寒毛直竖,一时接不上话来。至于为何如此,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九婴说道:“她与我约定在阿合奇那儿汇合。”说到此处,见冯叶华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笑道:“你莫要担心,她武功机智绝不逊于我,自来独行独往,与人对敌,从未落于下风。冯大哥,对于她,你尽管放一百颗心吧。”
冯叶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朝洞穴那边走去,九婴回头朝苍鹰望了一眼,见他举头望天,神色并无异常,自也放心下来。
李书秀说道:“大哥,安曼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带着她一道上路啊?”
九婴说道:“她回到村子又能如何?只怕还是被蒙古鞑子捉了去。唯有跟着咱们,习得一身高明武艺,才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