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吐出黑血毒质,胸口疼痛顿消,但一时倍感虚弱,乃是初愈时应有迹象,见赤蝇受数十人围攻,其中有几个硬手,武艺出众,暗器精准,赤蝇逐渐手忙脚乱,遮拦艰难。
李若兰说道:“飞云大哥,求你快些帮侄儿一把,他快支持不住了。”
飞蝇朝赤蝇喊道:“使出真功夫来,可别让旁人瞧扁了你。”
赤蝇急道:“我已豁出命来啦,哪里还有什么真功夫?”说话间接连闪躲,避开刺头之剑,夺命之镖,每每斩出,定能断敌兵刃,留下剑伤,占些便宜,但仍险象环生。
飞蝇说道:“枉你师父教你这么久,怎地老是还回去了?敌人从前后刺你脑袋,斩你腿脚,为何不使‘星罗棋布’,一举反击致胜?又或者他们横挪纵跃之际,你明明料到,为何反而躲闪,不使‘虬龙盘游’杀敌?”
赤蝇“啊”地惊呼,刹那间陷入思索,出剑缓慢,有四个刺客见状欣喜,翻身滚地,四刀斩向赤蝇腿脚。
安曼、李若兰、李书秀同时叫道:“小心!”
赤蝇醒悟过来,非但不避,反而身子倒翻,长剑圈转,乃是一招“离离草原”,铿铿锵锵四声响起,四柄剑同时折断,那四人脖子一红,咽气而死。
赤蝇落在地上,眼神喜悦,笑容洋溢,说道:“师祖,我懂啦,多谢师祖提点。”原来飞蝇瞧准时机,趁赤蝇遇险之际,一言点出,令赤蝇明白化险为夷、中险腾机的道理。
赤蝇随苍鹰学武时日不长,但已深得蛆蝇尸海剑精要所在,可他天性胆小,遇事怕烦,出手之际,总缺了‘狠、准’二字。此时在厮杀之中,在敌人全力攻来之时,反手使出妙招,敌人竟难以自救,可见大险中可求大胜,大祸中可谋大福。他既然已明白此理,登时如盲人重见光明,出手愈发精妙,顷刻之间,他只攻不守,暗藏反击之力,敌人攻了数招,他便趁势杀了数人。
那三女瞧得惊喜交加,暗自钦佩,都想:“单以剑法而论,他确已得了苍鹰哥哥真传,内力虽比不上我,但剑招上的修为,或已在我之上。”
赤蝇初悟妙法,欢喜的有如猿猴,左冲右撞,停不下来,众刺客愈发惊骇,但仍死战不退,再斗了三十回合,尽皆被赤蝇杀伤。刺客首领见难以取胜,叹一口气,说道:“失败了,大伙儿来世再见。”说罢咬破舌下毒囊,转眼间满脸漆黑,抽搐死去。其余刺客也同时如此,居然视死如归,无半分犹豫。
安曼见状头皮发麻,心想:“即便我明教中最狂热的教徒,只怕也不及这些刺客勇猛无畏。一旦失手,当即自尽,不留下半点活口。那对头手下有此决心,即便武功不强,亦极为可怖。”
赤蝇激战获胜,累得气喘吁吁,又见满地死人,这才想起来害怕,不由得身子发颤,躲在一旁喃喃自语,似在念经超度,又似在自我安慰。
李若兰站起身,走近几步,想向他道谢,却听他哆哆嗦嗦、鬼鬼祟祟的念道:“这三位女侠,嘴上说的厉害,其实没用的紧,还不是瞧我显威风?死在我手上的大叔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确是我所杀,但我也是被这三位女侠所迫,你们将来化作冤鬼,想要缠人,到她们床头作祟便了.....”
李若兰久闻此人碎嘴多舌之名,闻言好笑,又不禁着恼,嗔道:“赤蝇侄儿,你说些什么呢?”
赤蝇惨叫一声,喊道:“若兰师叔?你怎地偷听我说话?”
李若兰一拧他耳朵,笑道:“你师父不来管你,你师姐也不在此处,我便代他们两位,好好让你学些道理。”
赤蝇怯声道:“什么道理?”
李若兰神秘一笑,说道:“尊师重道之道,言语有礼的礼。”说罢手指扯他耳朵,轻轻一转,赤蝇连声痛呼,险些跪地求饶。
李书秀与安曼齐声劝道:“若兰妹妹,赤蝇他救我们性命,你不可欺负他。”
李若兰脸上一红,啐道:“我功力未复,手上也没使多大力气,这位师侄最没骨气,稍稍一碰,便叫的如同杀猪。好啦,好啦,我饶了你啦,再向你陪个不是。”
飞蝇见这四人总算消停,走上前来,查看刺客尸首。安曼见他们死状与阿修罗一模一样,心头火起,说道:“他们定是杀死阿修罗叔叔的黑手,却不知他们是如何令咱们三人中毒的。”
李书秀说道:“莫非是他们将毒药混在花丛之中,随香气送了过来?但这毒药如此猛恶,赤蝇师侄、飞云大哥为何无碍?”
飞蝇说道:“诸位内力极强,单凭香气送毒,奈何不了你们。那药必然是口服,而且服食不久,那下毒之人算准时机,要你们进退两难。”
安曼、李若兰、李书秀皆大叫道:“是那名医的解药!”
赤蝇问道:“名医的解药?什么解药?”
安曼遂将他们向那名医询问毒药名目,获赠解药之事说了,赤蝇听得连连摇头,飞蝇则道:“这并非‘悉昙’之毒,而是赫赫有名的‘粉蛇咬’之毒。那名医并非弄错,而是有意欺瞒,他与这些刺客相互勾结,诱你们上当。”
安曼回思那名医毒计,当真不寒而栗,急道:“咱们快些回去,找那奸贼算账,哪怕用刑逼供,也要他说出指使之人。”
飞蝇说道:“若我是那指使黑手,无论此事成败,此刻早已将那名医灭口,更会将他住处一把火烧了....”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火光熊熊,染红夜幕,正是那名医所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