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开动,“轱辘轱辘”的声音唤回了吴玉的神志。
她强忍住掀开车帘回头看祁琏的冲动,把脑袋重重埋进膝盖里!
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哎呀好羞涩好羞涩!
祁琏目送马车离开,转身直接去了祁老夫人的屋子。
“祖母,您觉得琉璃如何?”他开门见山。
祁老夫人懒懒抬眸,两个丫鬟立刻识趣地退出去,把门关上。
“特别的小丫头。”祁老夫人给出对她来说最大方的赞赏。
一向眼高于顶的祖母对琉璃给出肯定,祁琏心中放松不少,道:“孙儿准备不日迎娶琉璃过门……”
“不行。”祁老夫人却一口拒绝。
祁琏诧异,“祖母觉得琉璃年纪过小?”
“是小了点。”祁老夫人勾唇,“不过与这无关。做干孙女可以,孙媳妇不行。”
她的话太过斩钉截铁,不留余地,祁琏不得不压下疑虑,“孙儿以为祖母是喜欢琉璃的。”
“是挺喜欢。”祁老夫人回想今日吴玉的表现,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吐出的话却是与之相反的冰冷决绝,“就是因为喜欢,才不允许你娶她!”
“祖母……”
祁老夫人转过身,不再看他,望着窗外的景物,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和若瑕太像了。”
祁琏如遭雷击。
“聪慧、美丽、亲和、擅言……”祁老夫人说着,脸上的笑早已消弭无形,转身紧盯着他,“你把她当做了另一个慕容若瑕!”
祁琏瞳孔一缩,虽强自镇定,话语不自禁带上颤抖,“琉璃和若瑕不同……”
“我可怜的孙子。”祁老夫人面露怜悯,“既然那么喜欢慕容家那丫头,当初何必放手?”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哼,你们男人惯会推卸责任!你怎知给不了她想要的?又怎知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连声质问,见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终是缓和了语气,“我怎么会教出你这种闷葫芦,真是家门不幸耙门不幸!”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祁琏无法辩驳祖母的话,离开之前忍不住问:“那琉璃……”
“你问我,我不同意。不过你现在翅膀硬了,想来也不会听我的话,自己看着办吧!”见他不走,干脆转身用后脑勺对他,以示对他的不满。
祁琏无奈只得退下。
一边走,耳边反复回荡着“琉璃是另一个若瑕”,脑中琉璃和若瑕的脸竟渐渐重合在一起,嘴角共同勾起一个笑容,天真、浪漫,宛若初绽的桃花……
吴玉一回府就扑到**上躺尸,蒙在被子里大喊大叫,把院子里的人吓坏了。
“我没事!”她大吼一声,而后音量急剧降低,“就是有一点饿……”微弱得如同蚊子叫。
耳朵尖的春香听到了,急忙去厨房吩咐。
吴玉在**上滚来滚去,猛地坐起来,已是头发凌乱,满面通红,漂亮的杏眼雾蒙蒙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啊啊啊啊啊——”
惊起一院寒鸦。
两天后,被誉为当代娥皇女英的贵妃、淑妃两位娘娘一同去寺里祈福,本就香火鼎盛的寺庙更加人声鼎沸,人们争相目睹两位传说中的大美人真颜。
当然,尊贵的后宫娘娘不是普通百姓能瞧见的。
两定软轿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缓缓靠近寺庙,主持怀音大师带领众高僧在寺门接待。
围观者睁大了眼睛,也只能隐隐看见两道婀娜的背影消失在寺门后。
“女施主,两位娘娘已经到了。”
“知道了,谢谢你啊小师傅。”
屋外型尚年约十七八岁,白净清秀,左眼下有一颗红色的泪痣,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神秘的禁欲感。
“女施主客气了。”
“小师傅法号什么?”
型尚回答:“贫僧法号无相。”
“咦?人间百态,世间万象,小师傅年纪轻轻就看透红尘了?”
无相笑了,露出一颗虎牙,声音如潺潺溪流,轻灵悦耳,“贫僧自然是看透了红尘才会出家。”
啊?
吴玉难掩惊讶,她还以为型尚是从小被寺里的和尚收养了,自然而然跟着就做了和尚。
无相笑着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吴玉觉得这型尚真是个人,她让他注意姐姐她们的动向,他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下来了,办好了事情也没有索要报酬的意思,莫非现在的和尚真的单纯到不食人间烟火?明明这里的老主持看见大把香油钱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嗯,那就是型尚还太年轻,不知道人脉金钱的重要性。
立刻摇头,人家型尚待在寺庙里吃斋念佛,要人脉金钱干什么?是她太市侩了,这样不好,不好……
要不要现在就跑去给姐姐一个惊喜呢?
还是等姐姐和贵妃上完香吧。
上香的一系列流程很是繁琐,别提上香的是两个身份高贵的孕妇,生怕出个什么差错,那速度简直和蜗牛一样。
吴玉一直等到中午,厢房的门才开了,无相端着饭菜进来。
“女施主请用膳。”说完准备离去。
吴玉实在无聊,叫住他,“无相小师傅,不知道两位娘娘到哪一步了?”
“贵妃娘娘已经在第三卜,淑妃娘娘还在参拜地藏菩萨。”
啊?姐姐好慢,拜完地藏起码还有六七个佛,加上三卜六祭九招,啊,天都要黑了!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个只有佛经的小厢房里坐一整天,她就想仰天长叹。走之前心理斗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