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已经是第十日了,谢子珺终于从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稍微好转了一些,有时候可以听到她说梦话,有时候可以看到她嘴角带笑,有时候也会瞧见她眼角滑落的泪痕……
赵构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原本与一个名叫赵瑾之的男人有关,而他,是被完全排除在外的。
赵构想不明白,为何谢子珺竟然爱他爱到这等地步?即便是他死了,她也不会选择忘记。
那日,谢子珺做了一场梦,一场让她肝肠寸断的梦。
梦中,她依稀记得,赵瑾之穿着大红袍,与另一位女子正在举行一场婚礼,谢子珺就这样愣愣的站在后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赵瑾之的名字,然而,赵瑾之却像是身处令一个世界一般,完全听不到谢子珺的呼唤。
谢子珺心中焦急,想要上前,却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块无形的玻璃,怎么都没办法撞破那一道隐形的阻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婚礼在一步一步的进行,谢子珺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女子成婚,内心痛苦无助到了极点。
夫妻对拜……
那一刻,当赵瑾之转身过来的那一刻,谢子珺瞧见了令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一幕,却见赵瑾之的身上被钉上无数根铜钉,每一个钉子上都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系在那新娘的手中……
赵瑾之完全像是一个木偶一般,被对方牵引控制着,他的眼神空洞到了极点,慢慢的,有鲜血开始顺着大红袍渗透出来,在相同的颜色下,那鲜血却是显得格外刺目。
谢子珺想要冲过去,将赵瑾之身体里的铁钉拔出来,却始终没办法突破那一道无形的障碍,她拼命的呼喊赵瑾之,然而赵瑾之却依旧像一个木偶一般,愣怔怔的与那女子举行婚礼。
谢子珺崩溃了,身体痉挛了,趴在地上,就这样无助的望着倍受痛苦的赵瑾之,下一瞬,她忽然瞧见赵瑾之深处血液的伤口处,逐渐钻出一些又细又黑的东西。
谢子珺停止了哭泣,抬头望去,这一望,顿时把谢子珺吓愣怔了,那是一些细长的黑色虫卵,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从赵瑾之的伤口里钻出来。
下一瞬,那身穿火红嫁衣的新娘,忽然间掀掉了红盖头,一张恐怖的脸呈现在谢子珺的面前,那女子脸色苍白的下人,没有双眼,只有两个爬满蛆虫的洞,嘴角与鼻翼间不断冒出鲜红的血液,血液里掺杂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卵。
谢子珺吓坏了,想要惊叫出声,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喊不出口,身体绷直绷直的,想动也动不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那面色恐怖的新娘朝自己的缓缓的走过来……
谢子珺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昏迷,醒来之后,竟然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她甚至不知道,这十天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瑾之呢?他还活着吗?他又在哪里?
那场梦境很恐怖,却又感觉如此的真实。
赵构瞧见谢子珺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的望着房梁,在确定她是真的醒过来之后,内心激动的无法言喻。
“子珺!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赵构一把将谢子珺抱起,紧紧的搂在怀中,然而,谢子珺却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任凭赵构“摆弄”着自己而无动于衷。
“我们回去吧!回赵府。”
谢子珺说,那声音仿若是从无底深渊的深洞里穿出来的,悠远而又苍凉。
这是谢子珺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若是当时的赵构知道,谢子珺说过这一句话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想必当时他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
“好!好!我们走!”
回赵府!那是属于谢子珺和赵瑾之的地方。
赵构满心欢喜,为谢子珺整理好后,便去找了那位老者告辞。
“前辈,您的善心,定会得到回报的。”
临行前,赵构如是说。老者的儿子嗤之以鼻,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吃他的喝他的,穿他的用他的,现在伤好了,要离开了,知道说大话了,谁相信呢?
赵构自然是把那位男子的神情看在了眼中,也无心去与他计较,毕竟他也算是他和谢子珺的救命恩人。
老者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为赵构顾了一辆马车,赵构带着赵瑾之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那是一个自私的决定。无论赵瑾之是生是死,他都不准备让谢子珺回到那个所谓的赵府,他不想给自己任何一丝可以失去谢子珺的机会,他要好好的把握唯一的一次机会。
皇宫,辉煌而又庄严的地方。谁不认识?
谢子珺被赵构小心翼翼的扶下马车,只无神的望了一眼,便又转头往后走。
赵构顺势拉住谢子珺的手,将她拦在自己的怀中,紧紧的,紧紧的拥抱着,生怕下一秒谢子珺便会消失似的。
“他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赵构说。这是一个未知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赵瑾之是生是死。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怀中的谢子珺身子微微一颤,便是一阵不匀称的呼吸。
赵构轻轻抚摸着谢子珺的后背安慰她:“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以后,我来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这是赵构的承诺,一辈子,他都不愿意放开她的手,定会好好的保护她,不再让她承受一丝一毫的痛苦。
谢子珺微微摇头,从赵构的怀中挣脱出来,只这样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