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的时候已是申时,在燕熙华这样恩将仇报的人身上浪费了过多的时间,虽说他有恩于姚娅在先,但这样即便身为奴仆还将自己置身于高贵身份的恶人,能够让姚娅看清也是一件好事,她的生活中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心酸,这样清冷却善良的女子,不该继续承受这样的悲痛。
回头想想,即便耽误了时间,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心底深处坚信,无论早晚,总有一天叶枫会来找她的,她一直深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想到要招兵买马其实也是一件满费力的事情,或许要大费周章一番,但无论如何,想要在此地落脚,总要有几个身手好的为她创办事业来保驾护航。
府门上刻着的“吕府”二字赫然映入眼帘,谢子珺越看越头疼,明明是她买的宅子总是时不时的冒出“吕府”二字来刺激她的眼球也着实是一件极其苦恼的事情。
这么想着,就在内心下定了决定,定要将这“吕府”二字从她的府邸去掉,换上光鲜亮丽的“谢府”二字。
呼!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谢府”啊!这样的称呼到底对不对?不管怎么说,大丫和大郎这俩娃是赵秀才的,她乔迁过来的所有家当与费用是赵有才的,毫不客气的说,就连她谢子珺都是人家赵秀才的没错吧!
虽然人已经不再了,可事实还在吧?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内什么了?仿佛她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丈夫刚死就想法设法的谋夺家产。 再三思虑,还是“赵府”好了,不管怎么说,大丫大郎姓赵没错的,就算她穿越来重活一回现在的身份也只是“赵谢氏”罢了。
既然这么决定了,就喊来张喜吩咐下去找匠人,先把这宅子整理一番再说。收粮就得先开仓,这其实是一个道理的,钱家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虽说只是个看宅里的,但乡里乡亲却都是熟知的。
她谢子珺初来乍到,总得把“赵氏”的牌子挂上去,先让乡亲们知道这是他们赵家人的宅子,这对以后扩展生意也是好的,就算是打响头一把号角吧!
燕熙华这样的恶人,谢子珺是不打算再让他们回来的了,一是不想让姚娅时时刻刻看着他们就想到自己低贱的身份会让人如何的耻笑,二是这样的人用来也不会忠心耿耿反倒得每天提防着会不会哪一天,就在不知不觉间把他们给出卖了。
既如此,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再去黑市买几个中用的奴仆来。
谢子珺原本不打算让姚娅跟去的,毕竟怕她心里的坎过不去会触景生情。可姚娅表现的很淡定,仿若那些事都不曾发生过。
谢子珺或许不知道,只因为“你有我”简短的三个字,便彻彻底底的换取了姚娅的一颗真心,这颗心,一付诸便是一辈子,再也不离不弃。
再去黑市已经是三五天之后的事情了,虽然算不上轻车熟路,总也算摸的着门道了,直奔奴仆市场,这次需得好好的开眼,找几个靠得住的仆人了。
“贱人!”
忽听得喧嚣之中一件刺耳尖锐的怒吼,谢子珺还未来得及反应,头皮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燕熙华蹿过熙攘的人群,一跃而起,扯住谢子珺的发丝就生拉硬拽。
谢子珺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翻在地,还未等反应,便被燕熙华按在地上一顿生猛踹打,嘴里还不断冒出难以耳闻的污秽言辞。
“你这个小贱蹄子,害的我一家如此悲惨,我妻子到如今下不得床,重伤至此无银两买药,我闺女小小年纪被你吓的神志不清,整天疯言疯语像着了魔道,你这个狠心的贱妇,如此还不行,还将我打入最低等户籍,让我永世受认践踏。”
燕熙华越说越气愤,似乎将内心的委屈与怒火一并发泄在谢子珺的身上,他是没本事跑到谢子珺府上闹的,别的不说,就单衙门这一关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黑市就不一样了,黑市不在衙门管辖之内,他可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谢子珺总归是一介柔弱女子,又怎能与燕熙华这样的壮汉相搏?越是挣扎越是被他狠了劲的打。姚娅拉拽了几回都拉扯不动,最后被燕熙华不耐烦的一脚踹翻在地。
“还有你这个小贱人,若不是我你早死多少回了,不知道报恩反倒恩将仇报。”燕熙华眼睛瞪得像铜铃,内心的恨意恨不得将姚娅生吞活剥了,或许是打的有些累了,喘了口粗气继续咒骂:
“你一个从窑子里出来的贱人,还想着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吗?你赎我那是报恩,那是应当的,你个烂蹄子……现在把我一家害的那么惨,你去死吧!”
燕熙华说着,松开了压着谢子珺的脚,抬脚踹在了姚娅的脸上,姚娅猝不及防顿时被他一脚踹飞出去,打了个滚摔翻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聚集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的身上。
黑市本就如此,全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傻子才会冒充大侠仗义行事。即便在黑市上闹出了人命,那也不过是上演了一场闹剧罢了。
谢子珺只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眼睁睁瞧着姚娅被踹翻,吐了那么一大口鲜血,燕熙华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见他还想上前殴打姚娅,谢子珺忍了剧痛翻身,抱住了燕熙华的脚裸。
“你现在也不过一介贱民,又有何资格在这里耻笑别人!”谢子珺心疼姚娅,死死地抱住燕熙华的腿。胸部的伤口虽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被燕熙华如此用力的踢打,再强壮的人也止不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