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宋瑜绯你这个蠢女人!活该被人抢婚霸占。要是一早说我是你女儿,就不会这样了。”
半山腰上,两间由黄泥土堆砌而成的土坯房坐落在初夏特有的翠绿色树木之中,树下有一个小女孩儿时不时地看着远方,然后又收回目光低着头在自说自话。
小女孩大概有四五岁的样子,红彤彤的脸蛋配上直挺的鼻子,眼睛炯炯有神,两只细小的辫子垂在耳后落在细肩上,显得童稚可爱。
只不过她的表情却将一个小姑娘的白嫩变成了怨妇的皱眉脸。只见小女娃儿一脸嫌弃,故作成熟的脸上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说了一大段童言稚语,甚至有些语速太快而发音不清楚,但好在语气够力道,让树上休息的鸟儿都忍不住飞开了。
只见她来回地走着,但似乎都还不能解她那心中忿忿不平的情绪,于是大眼珠儿哧溜一转,看了看眼前的那棵小树,毫不犹豫地就伸出左脚朝着那树干临门一脚,那力道似乎要将那树干给踢碎才解气。
“嗷……”刚踢上去小女孩儿叫了出来,早该预料到的痛意让她急忙想要收回脚,结果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当即给摔地上了。
“幸好不是狗啃泥的姿势。”小女孩边说着边坚强地站了起来,用右脚支撑着身体,一手扶着树,一手大力地拍着屁股上的灰。
越拍似乎越想不过,小女娃儿准备又要来一脚,但是在还只隔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哼!重做一回小孩儿,智商都跟着没有了!”说着,她便蹲下来,伸出手将属于她的小木凳拉到树干旁,然后顺着树干坐下去。快速地将鞋袜褪去之后,开始用粉嫩嫩地小胖手轻轻地揉着脚。
她这边一安静,屋子里的说话声便传了过来。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伸长了颈项,皱了皱眉,然后就慢慢地起身,开始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视线望去,门内的房间不过是普通农家房的住屋,从那用树枝装饰着的墙壁和角落里一个玻璃瓶插着的野花可以分辨出这是女子的房间。
房间左侧显眼的巨物放在地上占据着位置,它被大红色布料盖得好好地,但是从那颜色不难看出应该是聘礼;房门正对着的是一间床,那床上此时也摆着东西,红色的布料包裹成长方形,从那布料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出,那是嫁衣;至于房间右侧则摆放的是木桌木凳,而此时有三个人正围坐在那里。
“爹就再逃这一回吧,咱们之前不是也背井离乡过一回么?绯儿实在不愿去侍奉那人啊!”说话的女子正是小女娃儿口中的宋瑜绯。
只见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三千青丝下是长长的颈项,而那细白的脖子上面则是一张如瓷如玉白嫩的鹅蛋脸,那张脸细看,竟然和小女娃儿有几分相似,但是却又漂亮精致得各有千秋。
宋瑜绯此时有些着急,从未和爹娘红过脸的她因为争执而变得红润起来,连带着薄厚刚合适的嘴唇都因为一直抿着而变得像果冻一般可口。
她面前坐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那是宋家老爹,男子左边坐的是则是宋家大娘。
两人都是普通的农家夫妻的穿着,粗布麻衣配上黑黝黝的皮肤,和宋瑜绯的清秀白嫩一相比,倒不像是一家人。
“绯儿,爹无能,识人不多,更无可依靠之人,我们怎能逃过那李霸王的掌控?且算逃走,也无法过一天安生日子。若是留在这里嫁与李家大少爷,说不定,咱们还安生些。”
“是啊,绯儿。”宋家大娘点头附和着她相公。
要说这水墨县上的李霸王,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首先他那生得就像天神一般俊朗的外貌和高大伟岸的外表,就让整个水墨县的女子心驰神往。当然,那只是在不知道他的为人的情况下。
而如今,整个水墨县还有谁不知道李世强的德行?早几年的时候,李世强刚成年,便利用自己的外表迷惑了众多官家商家以及农家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等把别人吃干抹净之后,便翻脸不认人。
但哪怕就是这样,还是有一大批的女子甘愿做他的裤下鬼,然后养成了李世强越来越蛮横的性子。对于看上的女人,直接抢,要是不同意,他总有办法让你同意。
可是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其一,李霸王他爹是当地县令,虽然家里有权有势,但更很容易遭邻县县令甚至下面的官员弹劾,毕竟每年朝廷里都会有京城派来的官员严格巡查。子不教父之过,这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李县令的乌纱帽很有可能不保。
其二,到底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县令担心儿子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得那种恶心的病,他李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到时候可怎么传宗接代。
于是李县令便不再由着他寻花问柳,反而是逼着他看上哪家姑娘之后就直接去提亲。因着这个由头,李世强真的是见一个姿色好的人便开始提亲。
在最初,还有几家的姑娘看在李家的财产上愿意嫁给他,直接跟着李霸王到了李府以为可以顺利嫁进去,谁知道,没过多久,便被甩了。
那个时候,姑娘们也已经破了身,李府又不娶,也没有哪家的男子敢娶,就这样,镇上的稍有姿色又被李世强染指过的女子,几乎都变成了老闺女,无人问津。
如今,李世强早已经过了二十五,却还是没有一房妻妾。
宋瑜绯一直知道这号人物,但是却从未想过她会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