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小笙呆坐着,细而密的睫毛垂了下去,轻巧的盖住了眼底的思绪。
鉴德从未见过小笙这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便也只能愣愣的望着,眼底满满都是担忧与自责。
“师公爷爷,”小笙突然仰起了头,“师傅爹爹到底所中何毒?”
小笙能诊断出虚坤身子虚,也能摸清他脉象不稳,是余毒未清之兆。“你又为何不愿让太医诊断出来?”
鉴德定定的看着小笙,直直的望进了她的眼眸里。清澈明净的眼眸之中,有着坚定的光芒。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鉴德用着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过慧易折啊,”
虽然此时小笙何鉴德坐在屋子里,紧闭的门窗成功的遮挡了屋外太过炽烈的阳光。鉴德背对着小笙坐着,丝丝阳光从屋檐之上照射下来,将他笼罩在一阵光晕之中。
屋子里的陈设及其简单,除了他们现在所坐的桌椅之外,便是鉴德身后还有两页帷幔,暗紫色的帷幔若是被人放下来,小笙可以想象出来这是怎样一副光景。
在两人位置之间设了一方茶几,此时茶几上正简单的摆放着两个茶杯以及一壶已经冷却了的茶水。鉴德面色沉稳,小笙却是一脸的不解。
探索的目光落在鉴德的脸庞上。小笙理解虚坤不愿意让太医知道的心情,然而却不明白为何连她都要瞒着,“我不明白,为何连我都不能知道。”
“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小笙太聪明,聪明的让鉴德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小笙先是迟疑,在反应过来后便猛的笑了起来,“师公爷爷,你这是什么理由。”
而鉴德明显是不愿意在和小笙多说下去了,他站了起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目光紧紧地锁着小笙,“你来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看看你母亲了。”
“可是……”小笙欲言又止,然而明白了鉴德目光里赶她走的意思明显之后,微微一叹气,“师公爷爷,小笙告退。”
恭敬的朝着他做了一个揖,离去了。
屋外的阳光依旧很烈,小笙仰着脖子望着,心想着这阳光热烈的有些过头了,总让人有些害怕。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鉴德刚才说的话,过慧易折。想着,自己也笑了出来,暗自摇了摇头,小笙觉得自己这两日管的东西似乎多了起来。
漫步走在小路上,小笙一步一步都走在阴影底下。心中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也什么。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悦乎阁”来。
“郡主,”一宫人从悦乎阁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拿着药箱的太医。
小笙皱着眉头瞧着,“谁病了?”
“回禀郡主,”那宫人微微曲腿,“是使臣大人身子还没有好。”
小笙一脸的恍然大悟,笑了笑,道:“你们去吧。”说着,独自走了进去。
悦乎阁还是之前的样子,屋里的陈设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小笙皱了皱眉头,悦乎阁里的守卫明显松弛了下来。
一片叶子突然从树上落了下来,在空中打了一个璇儿之后落在了小笙的头上。小笙笑着从头上拾了下来,举到眼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难道是说皇帝爷爷发现了什么?”
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日那名太医虽然是太子随意抓的人来,但是最后好歹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了。如果说唯一让小笙想不通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太子一定要找一个太医过来?即便那个人也是假的?
小笙想到那日在太子宫中与陈老爷子的密谈,她不否认说太子的目的是探知金鸿禧等人是否在宫中,但是鉴德的功夫怎么可能被一介药奴看出来。
太阳光似乎更加烈了。
小笙目光突然紧了起来,“难道说那个药奴……”
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小笙懊恼的握紧了拳头。
咔哧一声,面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郡主,”肖安一看是小笙,立刻双手抱拳,十分恭敬。
小笙点了点头,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警惕的望了望周围,便道,“听闻太子身子还未好,我过来看看。”
肖安也是警惕望了眼周围,侧了身子,“主子要是知道您过来了,一定会开心的。”肖安的声音掷地有声,“您请。”
小笙微微颔首,举步走了进来。
刚进来,正当肖安要关门的时候,小笙却猛的制止了他。
肖安不明所以,疑问的看着她。
小笙微微一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不劳烦您。”
肖安稍稍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属下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主子屋里水不过了,属下再去取些回来。”
小笙满意的颔首,“你且去吧。”
肖安盯着小笙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小笙再也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将上半身靠在了木门上。
目光悠远绵长。
内殿之中,宋瑜绯将虚坤贴身的衣物换了下来。又取了毛巾打湿后替他擦了身子,做好这些之后宋瑜绯方才在虚坤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会突然受伤了呢?”握着虚坤冰凉的手指,宋瑜绯眼底有飘渺的雾气。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宋瑜绯握着虚坤的手,两人双手交握,担忧的目光一刻都不敢从他面上移开,生怕她一移开虚坤就会消失不见。
整个寝殿安静的不行,即便是一个微弱的声音宋瑜绯都能听见。她能听见刚才她打湿的毛巾滴水的声音,能听见内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