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集市混杂着小贩的吆喝的声音。
在宽敞的马路上,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立在路的一旁,他带了一定宽檐帽,让人瞧不见他的容貌,手里握了一把长剑,十指干净有力。
“让一让,都让一让啊,”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侧身站在原地,让出了位置。
一对穿着蓝色的,胸前绣了官府字样的人从远处走来。他们手持佩剑,一路走一路翻看沿街小贩的货物,若是碰到可疑的女子还会上前查看。
卓然压低了帽檐,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一件绸缎庄。
他快速的要了几件衣衫之后疾步而出,正巧碰到蔺将军亲率队伍往这边赶来。
蔺将军走在最前方,两浓眉皱在了一起。他盯着前方,阔步而去。
“掌柜的,”卓然侧身低声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那掌柜微微一叹气,“这几日都这样,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人。这一连着啊,好几天了。”
他说的十分惆怅,低低的摇着头,走了进去。
卓然朝着与蔺将军相反的方向去,他又买了些饭菜,顺道还买了一把木梳。
“给您,”掌柜笑眯眯的将桃木梳递了过来,笑道,“夫人可真是享福咯。”
卓然将木梳放在眼前仔细的审视着,正欲付账的时候却被一对人马包围住了。
“给位官爷,”掌柜一看,脸上立即浮现出慌张之色,他像是说了很多遍一般径直的说道,“小的真的没见过啊。”
为首之人细细的打量着,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卓然身上。
“你,是何人?”他长臂一伸指着卓然。
“他……他……”
为首之人狠狠瞪了掌柜一眼。
“小的乃是天水国边境人家,”卓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进城收账……给草民娘子买些衣服首饰。”说着,卓然将背在肩膀上的包袱打开,露出了衣衫的衣角、
侍卫上前看了两眼,点点头。
“把帽子取下来。”
他颐指气使的命令。
“草民……”卓然低了头,“容貌丑陋,害怕冲撞了各位官爷。”
他见他虽是一身黑衣,却身材挺拔。
修长的手指落在宽帽檐之上,在众人屏息期待之中,帽檐的一角缓缓掀开,露出了一块红色的,十分狰狞的疤痕。
“等一等,”为首之人突然出声道,“没事最近不要瞎上街,也不怕吓死了人。”他像是十分嫌弃。
随后他又粗声粗气的朝着掌柜的命令了一番之后,像是耍足了风头般心满意足的离去。
掌柜的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梳子,“对不住啊,您……”
显然,他也有些心悸。
卓然接过木梳,快步离去。
黑色的山洞里,啊、秋眉一人蜷缩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洞口的杂草被人移开,太阳很快就照亮了整个洞穴。秋眉将自己裹得更紧,身子瑟缩在床的一角。
“别怕,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秋眉这才缓缓松开了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抬头。
卓然将杂草堆在一边,自己则弯身走了进来。
他将包裹放在秋眉面前,又从怀中取了桃木梳出来。
“这些是给你的,”随后他看了看外面,“我们得想办法到城里去。”
秋眉看看衣衫又看看他,点头。
“好,你先换衣衫,我去打点水。”卓然说着,做了一个洗脸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受到了阳光还是因为卓然的动作十分的滑稽,秋眉突然笑了起来,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在天水国的菜市口,这里是东南西北四面汇集的一个地方,也是用来处决犯人的,因此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点将台。
说是点将台,就是在前面搭了一个类似于唱戏班子的台子,上面设有一桌一椅。若是有犯人需要处决的时候这里就成了监督的台子,若是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这里则是信息发布的地方。
小小的台子被人里里外外的围了三层。
“太子太子,”金鸿禧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之上。房门一下子就被人用力的撞开。
金鸿禧用着幽怨的目光看着他,“不好了,”肖直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
“何事?”倒是金慎思抬了头开口道。
“皇宫出事了。”
手中的棋子噼里啪啦的都落在了棋盘上。
“国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纸圣旨,说皇上身体不适,让三皇子监政。”
天水国三皇子,生性胆小,自幼无大志。成年那年便取了太傅之女,在朝中谋个闲职。
从不敢多言,也算是勤勤恳恳。
“没事了,”金鸿禧面色平静,抓了一把棋子,低头细细研究了起来。
“让三皇子监政,恐怕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金慎思一颗棋子落了下来,顿时金鸿禧的一片棋子都被他收入囊中。
“老三脾气好,又容易被人控制。”
低低的声音伴随着棋子落下,他突然又抬头望着金慎思,“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有行动了。”
金慎思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皇上的病……”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金鸿禧的表情,虽说金智听信奸臣,但是在金鸿禧小时候他仍然是一位可亲可敬的父亲。
他会带着他骑马会听他背诗也会告诉他治国之理。
金鸿禧深深的望着窗外,像是要望进回忆的最深处。
皇族宗室,最讲究的是名正言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