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里,陶欧阳坐在镜子面前,给发型师比划着,“师傅,你给我把头发剪短一点,不用太短,能扎起来就行。”
她是这么交待的,但还得看发型师的发挥,咔咔咔的几下,满头青丝尽落。
“好了,还满意吗?”
陶欧阳站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陌生而又别扭的自己,张口哑言。
发型师颇为得意地说:“小姐,这个发型再适合你不过了,凸显了你完美的鹅蛋脸,还把你的脖子修饰得更加细长了。青春就该张扬出来,我觉得你再染个紫色就更加好了。”
咳咳,发型师可真会说话,陶欧阳果断地摇摇头,“不用染,就这样吧,谢谢。”
头发剪短了,露出了半个耳朵,根本扎不起来,后面的碎发还比较长,盖着脖子,她一把抓起后面的头发,很细的一撮毛,扎起来更丑。
她一边走,一边不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经过商店橱窗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一看自己的形象,特么的好不适应啊。
一辆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了一阵风,风吹得她的头发直接竖了起来,风一停,头发全都盖在了额前,挡住了眼睛。
她简直哭笑不得啊,陶欧阳,你是逗逼吗?!这样能见人吗?
约了陶楚楚吃沙冰,她赶到的时候陶楚楚已经在了,可是,陶楚楚完全没有认出她来,明明已经看到了,还是没有认出来。
“楚楚,是我诶。”
听到声音,陶楚楚这才正眼看着她,她诧异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一秒,她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当是哪个脑残的非主流来了,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虐待自己啊?”
陶欧阳听了心里更加挫败,一脸丧气地坐了下来,她抱着脑袋,苦恼地问:“真的有这么丑吗?”
陶楚楚忍了忍,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笑意,“其实也还行啦,挺俏皮的嘛,看顺眼了就好了。”
“你在安慰我。”
“我安慰你还不好?”
“??”陶欧阳并不打算跟她计较了,“想吃什么就点吧,我请你。”
陶楚楚挑着眉毛,逗趣地说:“呦呦呦呦,有钱了这日子过得阔气了哈,快说,最近你都干什么了?我看你变得又黑又瘦的。”
陶欧阳就把自己做家教赚钱的事如实说了,两个家教的地方离得有些远,每天在烈日底下赶来赶去的,虽然辛苦,但很充实。
在大夏天里吃着西瓜芒果沙冰,最好不过了,姐妹两一边吃一边聊着天,从来都没有这么和谐过。
开学的日期临近,再开学,陶欧阳大四,陶楚楚大三,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她们都长大了。小时候她们都互相看不上眼,现在长大了,经历了一些事,关系反而变好了。
“姐,你要不要回家啊?”
“算了,我想我还是住在寝室里比较好。”
“好吧,爸最近炒股又亏了很多,妈也经常跟他吵,大家都心情不太好,你不回去也好。”
陶欧阳吃着沙冰,默不作声,仿佛陶家的事与她无关一样,她转移开话题,说:“哎,不说家里的烦心事了,说点开心的吧,你跟赵辰怎么样了?”
一说到赵辰,陶楚楚就一肚子气,“还能怎么样,过了热恋期就是冷淡期,就那样呗。”
“??”好像问到不该问的了。
“我可不像你,爱起来那么投入,我可不会把心全都交出去,万一哪天分手了,也不至于太伤心,校园恋爱有结果的不多,所以我看得很淡的。”
陶欧阳又语塞了,她只爱过一个人男人,分手了,她的心都被掏空了。
陶楚楚看出了她的难过,说:“不说男人,说吃的,这家店的沙冰真好吃,下次我们还来啊。”
“呵呵,好。”
不知不觉,天色也不早了,朱美盈打来电话催陶楚楚回家,她们只好早早就散了。大街上早已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夜风吹来凉飕飕的,陶欧阳一个人如此走着,也觉得很舒服。
抓抓头发,还是觉得不习惯,但总要习惯的,就像生活一样。
抬头看天,那黑暗的夜空,就是深邃的黑暗,人间的灯火璀璨完全将那个无寂的黑夜给遗忘了。
陶欧阳深吸一口气,若不是这一口鲜活的空气在她的肺中流转,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曾几次夜里心痛到辗转反侧,曾几次突然想到他就眼泪直趟,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的狠心,说走,就走。
哪怕他是有苦衷的,她也不能原谅这样的绝情和决绝。
巨远的广告在街头几乎随处可见,特别是在这夜里,她避之不及。
陶欧阳,不要想了,你爱不起,也恨不起,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吧。
一辆车从街头驶来,开得不快,经过她时还是明显地慢了一些,但始终没有停下。
沈澈差点没认出她来,头发短了,皮肤黑了,人也瘦了,只是一个漫无目的走着的侧影,就叫他心痛不已。
“阿澈,阿澈,你在听吗?阿澈?”车载电话,刘慕心正在叫他。
沈澈回过神来,“在听啊,你说。”
“你今晚回来吗?我给你准备宵夜。”
“不必了,我今天要开一个越洋的视频会议,要半夜才开,不知道开到几点,我就在公司睡了。”
“这怎么行,你要注意身体。”
“我明白,挂了,我忙。”沈澈不想说太多,直接挂断了刘慕心的电话,再回头看那街角,佳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