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也是第一次看到用实心弹来打密集的人群,他还骑在马上,看的更清楚。听到大炮的响声之后,饥民的人群中开始有人迅速的倒下,在人群中形成一条空缺的直线。虽然之后就变得曲曲折折的了,但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烧红的铁棍烫在雪地上一样,那条线上的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紧接着饥民们的哀嚎,惨叫和尖叫声就盖过了这边“砰”、“砰”、“砰”发射的火铳声。其实这次炮击造成的伤亡绝对没有三眼铳和弩箭造成的多,但是这次的伤亡不再局限于最前面,而是整个饥民的纵深中都出现了,让后面的人感受了死亡的气息。
有的饥民直接被炮弹透体而过,有的则是被碰到身体四肢。直接死去还算好的,没有多少痛苦,但是受伤的却是惨嚎不止。他们的伤处有的露出森森白骨,有的则是手脚在还在皮肉上挂着,但是里面的骨头却已经被撞的粉碎,这些人才是最痛苦的。
李岩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第二声炮响,向大炮的位置一看,此时炮兵们正在忙活着把打入地里,用来防止火炮开炮后后撤的铁钎给弄起来,打算调整一下角度,再来一发实心弹呢。几个炮兵用撬棍和锤子不停的向上撬,向上砸着。
他打马过去,大声的训斥道:“你们干什么呢?!不会打葡萄弹啊?!赶紧发射!像你们这样,不用说骑兵,就是步兵也都要冲上来了!”
王仁杰也顾不上答话,赶紧又让炮组的人把拔出一截儿的方型铁钎打回去,让二炮手和三炮手赶紧抬一个装好葡萄弹的子炮过来,装上炮膛,砸好木块儿,立刻就点火开炮。
“轰”的一声响,已经乱糟糟在向四处乱跑的饥民们顿时倒下了十来个。这还是离得近,葡萄弹还没有完全扩散开,否则的话杀伤效果更好。
还好李岩每次去试射大炮的时候都带着他的马,否则的话他的马非惊了不可。
李岩一手提着缰绳,让有些躁动的战马不要乱动,一手轻轻的拍打着战马脖子,让它安静下来。等战马情绪稳定一些了,他赶紧一带马缰绳,离的火炮远一些。
他心里还算满意,至少开炮速度还行,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但是还是缺少经验,以后还得多练。幸运的是,对付没有什么组织和纪律的饥民是他们的第一战,基本不会出现什么损失,还能长些经验和信心。要是在战场上的话,他们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李岩见有些饥民们开始向两边逃跑,而大多数的饥民则是直接转身向后跑。于是命令道:“弓弩手,沿着河道向两边展开,不要让他们过来!”
弩手的各队队官接到指令后,立刻带着他们部下向河道两侧运动。每队都有编号,他们单号的向左侧运动,双号的向右侧运动。很快就在河道旁列好了队列,开始向他们当面的饥民们发射弩箭。
那些进入河道的饥民们很快就被密如飞蝗的箭矢给射倒了,而那些还没来得及进入河道的饥民,则是头也不回的向后跑去,和他们的大部队汇合。
火炮还在继续射击,五个子炮轮流发射,速度很快。炮兵们一发实心弹,一发葡萄弹的发射着。“轰”,“轰”的炮声一会儿就是一声,仿佛有好几门火炮一样。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钱二在得到李岩的指示之后,立刻让人大声的喊着。
此时处在烟雾弥漫当中的三眼铳手和弗朗基炮手们终于停下了射击,其实他们已经基本看不到饥民们的身影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是由于迷雾的遮挡,还是因为饥民们已经跑掉了。
火药发射的白色迷雾很严重,这也是影响射手们的精确射击因素之一,虽然不是主要的原因。像这样无风的天气,这些迷雾就很难散去,一直在发射阵地的周围悬浮着,三眼铳手和炮手们则是脸上都变得黑呼呼的,像是被火燎到的一样。
要是遇上阴雨天气的话,现在的火器基本就都歇菜了。大炮的话,还能搭个棚子用,可是也不能给铳手们都搭一个棚子吧?得像个办法解决一下。至于那个迷雾,估计是无解了。
李岩远离那些火药的迷雾,看见饥民们已经跑出去了很远,于是命令道:“长枪,刀盾,过去跟上。注意,不要追的太近,把他们赶出县境就行了,不用过多杀伤。”
“是!”身边的亲兵答应一声,就跑去向等在后面的长枪队还有刀盾手们传令。
等了许久的刀盾兵和长枪兵们终于有了任务,他们在队长的指挥下列着队伍缓缓的过了河道,远远的吊在那些饥民的后面。而弩手们也是在李岩的指令下跟了上去,给前面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提供远距离的掩护。
而那些饥民们看见有追兵过来,于是一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逃跑。他们在前进的时候一往无前,溃逃的时候也是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队伍中的领导者们很想让队伍停下来,然后去其他的地方劫掠,但是他们根本就做不到。只能跟着人群一路沿着官道向北逃,向他们来的地方奔逃。
李岩把黄得胜叫了过来,问道:“有没有炸膛的?”
“没有。”黄得胜立刻答道。他的脸庞也是被熏得黑乎乎。
李岩接着问道:“有什么感受?”
黄得胜皱眉想了一下,回道:“放射的间隔时间太长,还有那个火药的烟雾很大,影响视线。不如弓弩好用。”
李岩点点头,道:“回去好好总结一下,还有各队的队长们,也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