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报名的士兵们都看见了准备进城的杨守备,他们都是将脸扭过去,缩着脖子,不想让杨守备看见。
被叫到名字的马大林,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在人群中排着队,没有回应杨守备。
杨守备翻身下马,走过去,一把揪住马大林,大声的问道:“你聋了?!没听见我叫你?!”
马大林挣扎两下,没有挣脱杨守备的手。于是也不回答,也不动,就这么低着头站着。
杨守备一甩手,将马大林甩在一边,之后又抓住另一个手下,吼道:“你们不回营,在这里做什么?!都给我回去!快点!”
此时杨守备的亲兵们也从马上下来,对这些排队的士兵们推搡着,喝骂着,让这些人回营地去。
这些士兵都不敢反抗,但是也不愿意再回杨守备的手下了。在杨守备的手下,不但要行军作战,还会去给守备家里站岗护院,关键是粮饷从来就没有发齐过,一年最少能欠三个月的饷。要是在往年也还能勉强支应下去,可是现在遇上了荒年,没有粮饷的话,他们家里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现在有了能给分地,并且能给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吃饱饭的李岩,他们自然会知道怎么选择。而且他们的家人也会不断的动员他们,经过一年的观望,他们已经看见那些家里有人进了李岩部队的人家的改变,不但能能吃饱饭了,还能用剩余的粮食从市场上换到布匹、油盐、肉、蛋、油这些东西,生活比他们好的多。同样是当兵,为什么不给李岩当兵呢?
现在有机会让他们的家人过上好生活,他们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于是在杨守备的亲兵推搡中,这些士兵们用力站定,不让自己被推走,不让他们家人的幸福被剥夺。
“你们干什么?”李牟从城门楼上被叫了下来,带着亲兵来到报名点,大声的问道。
“快回兵营去,要不然现在就抽你!”
“回去!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
杨守备的亲兵们继续推搡威胁着那些士兵,没有人理会李牟的问话。
李牟来到已经站在一边的杨守备面前,抱拳道:“杨守备,这是我的报名处,让你的人停手!不要影响我的差事!”
杨守备一摆手,像赶苍蝇一样驱赶着李牟,不耐烦的呵斥道:“你一边儿去!”
李牟怒道:“杨守备,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李某可就不客气了!”
“你也姓李?!”杨守备终于看了一眼李牟,点头道:“你去把李岩叫来!本将军就在这里等着。胆敢强拉本将军的士兵,岂有此理!”
李牟后退两步,对亲兵们命令道:“把这些扰乱秩序的军痞抓起来!有敢反抗的,打!”
他用的是“打”,还是要给杨守备留些颜面的。他的亲兵们还有十来个守城门的士兵,一起动手,长枪手把长枪当棍棒用,狠狠的击打在那些还在推搡威胁报名者的身上。而拿着腰刀的士兵,则是从马上取出绳索,将被打倒的杨守备的亲兵给绑起来。
那些排队的前杨守备的手下兵丁也是帮忙,将推搡他们的亲兵按住,没一会儿功夫,杨守备的七八个亲兵就都被绑起来了,就剩下站在他身边的四个人了。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杨守备愤怒的大骂道。
李牟没有理会杨守备,对士兵们道:“把这些扰乱秩序的家伙们的铠甲脱掉,每人十鞭子。”
士兵们立刻开始动起手来,将杨守备亲兵的衣甲脱掉,反绑了手脚,准备用马鞭来行刑。主要是这里没有合适的棍子,否则的话打军棍对。
“住手!”杨守备高声叫着。他来到李牟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你想干什么?!那些都是我的亲兵!”
李牟回道:“对于违反秩序的人,不管是谁,都要被惩罚!”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不要太过分!”杨守备继续恶狠狠的说着。他企图用他的官阶和气场让李牟退缩,因为这里他这里只有五个人,而李牟这边却是有二十多个。他要是用强,要是李牟这边不让步的话,那他就被动了。
“啊~,混蛋!”
“啊~”
“将军,救命啊!”
……
他们这边还在对峙,那边士兵们却是已经开打了。鞭子带着风声呼呼作响,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杨守备亲兵的身上。每抽打一下,那些亲兵都是发出一声惨叫,或是叫骂,或是向杨守备求援。而他们的衣服,则是被马鞭打出一条条的裂缝,身上的皮肤很快就会渗着血水高高的肿起来。随着疼痛的汗水流下,他们的伤处被汗水灼痛,疼痛难忍,让他们在地上左右翻滚,尖声的嚎叫。
一声声的惨叫让杨守备愈加愤怒。他怒道:“本将命令你!让你的人停手!否则本将就不客气了!”他说着话,就抓住了刀柄。而他的护兵,更是直接将腰刀抽了出来,横眉立目看着李牟,随时准备将这个小军官抓起来。
李牟一摆手,命令道:“准备,要是有人敢造次,杀!”
李牟的亲兵,还有其他的士兵,除了留下三个看守被绑着的人,其他的都拿着兵器围了过来,将杨守备他们五人围在了中间。
杨守备拔出腰刀,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本将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是造反!是要诛九族的!为你们自己想想,为你们的家人想想。”
李牟手下的士兵没有犹豫,还是坚定的围着杨守备他们。只要李牟一声令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