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来的流民们刚一过了桥,就被数百军队包围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往出放,出去之后就会被搜身,男的由士兵搜,妇女则是由雇佣的健妇们搜查。凡是搜出兵器的,都会被抓起来。就是没有兵器的,也会被统一带进城里,被安置在城隍庙,延庆观,武庙等寺庙道观中集中看管。
要是在平时,经过甄别之后,还能安排他们做些工,或者去工坊,或者去田庄。可是现在是战时,流贼马上就要来了,为了安全考虑,只能一天给两碗稀粥吊着命,等流贼退走之后再做安置。
这些流民中大多数是李自成派出的谍探。在许昌附近的流民,该跑的早就跑来了,不会这个时候才来。而鄢陵和尉氏的百姓都安置在县城里,不会有流民跑出来。可是这些人都是真的流民,不过是跟了流贼而已,那衣着气质根本看不出来。而且来的人的家眷都被留在了流贼那里,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给李自成办事了。
被围起来的流民们看着那些带着兵器的人被捉走,一个个胆战心惊。没有拿着兵器的还好一些,那些拿着兵器的则是偷偷的在人群中把短刀,匕首,火媒什么的扔到地上。
带队的魏诚一看这个情况,也不区别对待了,不论男女,搜查完之后就都抓了起来。这些人都被分开来审讯,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流贼的有用情报。可是结果却是让人失望,这些流民哪里知道什么机密,动不动就说什么百万人马,盔明甲亮,炮铳无数什么的。流贼的将领也只知道闯王李自成,还有就是管他们的小头目,没有任何价值。
去了西城的流民们也是一样,不过有几个想要反抗的,李岩的部下一阵乱箭过去,射死了大半,另一半也都被抓起来了。
情况很快被报告给了李岩,李岩也只是随意的说一声知道了。流贼用流民来破城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都是严加防范,尽量不给李自成机会。还有那些和尚道士,游方郎中,也有不少是流贼的耳目。前些时候还有一个道士,正在教孩子们“唱闯王来了不纳粮”的童谣。不过那假道士有觉悟,趁着巡城的士兵围上来的时候,直接一头撞在墙上死了。
到了傍晚,流贼前锋来到了开封城下。派了几个骑兵过来探查情况,被李岩的骑兵杀伤了四个,剩下的狼狈逃跑。子时过后,李自成的大军到来,在土堤之外扎营。
第二天一早,李自成的部队进入土堤之内,开始包围开封城。他们还在土车的掩护下推进,虽然知道李岩的大炮打的远,可是他们必须要离护城河更近一些,否则攻击距离太长,他们只会付出更大的伤亡。
不过流贼跟李岩打了几仗,也对李岩的虎蹲炮射程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估摸着离护城河一百八十步上下了,就不敢再推进了,将土车停下,形成简单的护墙。那些空缺位置,只能从后面再运沙包上来堵上了。
李岩的火炮一直没有发声。他知道,就算是开炮,也给流贼造不成多少杀伤,只能是浪费弹药而已。而虎蹲炮正好又不打不到,所以也只好看着流贼们小心翼翼的把沙包拖上来,在一百八步之外形成一道掩体墙。
李自成的人足够多,四五十里周长的掩体,也就是一个上午就弄好了。他和手下的将领们终于小心的来到了掩体后面,露出半个脑袋来查看李岩的布置。没办法,李岩的大炮太厉害,要是被发现他们这些头领在这里,说不定就把炮弹打过来了。乱世王蔺养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可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刘宗敏无奈的说道:“果然是李岩带的兵,鄢陵就是学开封的样子吧。”
袁宗第摇头道:“鄢陵只有几门虎蹲炮,可是这里却有数十门大将军炮。要想攻过护城河,不容易呀。”
史进才出主意道:“声东击西。咱们在东边猛攻,在南边和北边佯攻,李岩为了加大对咱们的杀伤,就只能从西边调火炮了。到时候再突然强攻西城,一定能在李岩调整部署之前冲过护城河的。关键是要能顶的住李岩的进攻,要不也没有时间把地道挖通。”
李自成看一眼史进才,问道:“他会调走西边的大炮?”
“会!”史进才肯定的答道:“以前他常这么做。他要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把敌人打怕了,不敢打了,他就赢了。他是这么和我们说的。”
“说的真他@娘@的在理呀。”刘宗敏突然笑呵呵的说着。
李自成下决心道:“好,就这么办!”
史进才又提醒道:“攻的时候要散开些,不然几门炮就能达到效果了,他就不会调动大炮了。”
高一功拉住李自成,低声的提醒着:“姐夫,要是这次被打怕了,弟兄们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和李岩开战的胆量了。”
李自成瞪着独眼看了高一功好一会儿,才绷着脸说道:“就试这一次。只要能让李岩把西城的大炮调开,就能冲上去了。”
高一功点头,放开了抓着李自成披风的手。
此时李岩在城头上观察着流贼的兵力。他发现这次来的都是精壮,而且没有带家眷。虽然人数上没有上次的多,可是从质量上来看,要比上次更高一些。而且看流贼们动作小心,都是猫着腰不敢露头,还有掩体和与护城河之间距离的把控,他知道流贼确实是精强了不少。现在就看流贼是要强攻还是要围困了。
此时一直阴沉沉的天空慢慢的飘散下了雨滴,把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