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终于传来了消息,清兵带着劫掠的大量物资和人口牲畜出边墙走了。朝廷的兵马总算是在怀柔和清兵打了仗,不过各镇都是相互观望推诿,各自为战,不出所料的又是大败收场。
而自请督师的周延儒却是向崇祯不断报捷,还赢得了太师之位。不过没几天就被揭发了出来,于是发配戍边。
不管怎么说,京城总算是取消的戒严,官民们又恢复的正常生活。此时崇祯皇帝终于又想起了剿匪的事情。击败清军,收复辽东这些事,他现在是暂时不想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抢了那么多的东西,总要消停两三年了。现在紧要的事情就是先要把流贼剿灭。
崇祯收到塘报,知道李自成和罗汝才火并了,认为时机难得。于是马上令孙传庭兼督河南、四川军务,立刻出兵湖广,消灭流贼。
同时他又想了起来,河南大部分地方已经被李岩收复了,可是官员基本都被杀了清光,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于是立刻下令吏部选任官员,进士举人都可以,赶紧过去把河南给管理起来。
之前河南流贼土寇遍地,而且没有粮食,人竟相食,所以官员们都不愿意去很难任职。现在既然流贼已经被打退了,还有李岩这样的猛将坐镇,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而且去这样残破的地方任职,随便一两年就能得个卓异的考评,升官要快的多。
既然这些官职成立抢手货,那吏部的官员,内阁的辅臣们,还有能说的上话的太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所以这次的选官,注定是不会很快完成的。
对于李岩的功绩,崇祯还是有些犹豫,于是就先放到一边,没有封赏。
消息很快传到了李岩这里,他立刻对孙四福吩咐道:“通知沿河渡口注意,有朝廷派来的官吏南下,立刻通报。你们都做好准备,不能让他们去各地赴任。”
孙四福明白李岩的意思,点头回道:“属下知道了。”
此时梁振方进来,汇报道:“大帅,孙督臣的幕僚张先生到了。”
“请张先生进来吧。”李岩吩咐着。
孙传庭还真是有办法,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还真的就凑齐了一批战马过来了,有一百五十匹。不过他也没有把左勷他们的财路给断了,这次左勷还是派出了家人,也带着一百五十匹战马来交易。
马匹在城外就交割清楚了,由白世雄负责查验。至于给付银钱和土豆,李岩交给了****去办。他还随机派出了几个亲兵,过去做一下监督,完全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张先生进来,拱手道:“小人见过李大帅。”
李岩也站起来,还礼道:“张先生客气了,请坐。”
张先生没有坐,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督臣给李大帅的书信,请李大帅阅览。”
孙四福将书信转递给李岩。李岩让张先生坐下之后,就立刻打开来看。很快,他就把信放下了,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了。
“张先生,”李岩问道:“孙督真的要接纳土寇李际遇?”
张先生点头,道:“既然李际遇向督臣乞降,而且他在李大帅的威压之下确实是肝胆俱裂,那么投降必然是真。此次督臣纳降与熊文灿主抚大不相同,李大帅不必担忧。”
李岩为了监视田勇带来的一万多流贼队伍的甄别和挑选,而推迟了对李际遇的围剿。现在到好了,他刚准备要去围剿,李际遇却是搭上了孙传庭的路子,要投降给孙传庭效力了。
李岩沉默了一下,才终于点头道:“好吧。既然孙督力保,那我就不再进剿了。不过,李际遇要在一月之内离开河南,赶赴陕西。”
“这,”张先生很诧异,说道:“督臣在信上说的很明白了,让李大帅将李际遇的部众亲眷就地安置呀。”
李岩摇头,拒绝道:“这个不行。李际遇要是在一个月之内还不离开的话,我只能继续进剿了。”
“李大帅,这可是督臣的钧令!”张先生站起来,不满的提醒。
之前孙传庭只是三边总督,可是现在刚兼督河南、四川,也能管的到李岩了,所以这张先生才说是命令。
李岩才不管是不是命令呢,他冷冷的说道:“先生只管回去给孙督传话便是。李际遇就在嵩少之间,不向李某乞降,倒是向远在西安的孙督乞降,李某没有安置他的义务!”
张先生吃惊的盯着李岩,他没有想到李岩会如此乖张,连总督孙传庭的面子都不给。他面色铁青的拱手道:“好,李大帅保重!小人会把李大帅的话转达给督臣知道。告辞了!”
“不送!”李岩也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等张先生一走,他立刻对孙四福命令:“去给赵大同去信,要他们立刻再找向导,把出入嵩少的孔道都弄清楚!要是再有闪失,绝不轻绕!”
他之所以没有惩处,是因为他知道,这次错不在前线的将领。山区那么大,出入的通道多如牛毛,而他们各个方向的兵力也不多,只能重点看住那些大的通道。而且这次他推迟一个月进剿,也给了李际遇反应的时间,这才找上了孙传庭。
张先生在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几十辆太平车,还有带来的五百护军,护送着从李岩换来的土豆,沿着宽敞平整的官道回陕西去了。而左勷的家人则是没有回去,他们拿了银钱,直接去了朱仙镇,采买茶砖、绸缎等物品去了。
其实这次来的三百匹战马全是左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