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流贼大军突至,我部已经溃散,三千石粮食也被劫了。”牛成虎一进中军大帐,就着急的向孙传庭汇报。
孙传庭虽然一见牛成虎慌慌张张的回来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可是他没想到却是这么严重的情况。他可没有李岩那么多的辎重车,也养不起那么多的骡马。除了火车上带着一些粮草,他带着的粮草只够五天的量,其他的都在新野放着呢。
孙传庭不满的说道:“你一万多人,居然连运粮队不能保护下来?!给你三天时间,你重整部队,给我把粮食运过来,否则本督师用你的脑袋来严明军法!”
牛成虎跪下来,说道:“督师,流贼实在太多呀,足有十数万!而且其中骑兵就有上万。我的斥候发现有流贼来袭,我还没有准备好,他们的骑兵就把我的队伍冲垮了。我想收拢部队,可是流贼后面的步卒顷刻间就赶了过来,把末将的部队给围住。要不是末将带着亲兵拼死杀出来,现在早已经死在流贼手里了。”
“十数万?!”孙传庭冷哼道:“你自己信吗?他们藏在哪里?”
牛成虎点头,认真的回道:“他们藏在哪里卑职不知道,可是他们确实有十万之上,只多不少。流贼已经从南边追过来了,请督师早做准备。”
“报~”仿佛是给牛成虎证明,一个斥候跑进,汇报道:“禀督师,北方五里之外,发现大队流贼。他们正在挖掘沟壕,准备扎营。”
孙传庭虽然心中惊骇,不过面上却是不显。他淡淡的吩咐道:“有多少人马?去探明白再报。”
斥候回道:“很多,不下十万。逃回来的兄弟们说,流贼的沟壕足有数十里长,似乎不像是营盘的守卫措施。”
孙传庭立刻对牛成虎下令:“你去收拢部队,让军官出来认他们的部下,要是叫不上名字的,定是流贼的奸细,派来乱我军心!你要断然处置,不能动恻隐之心。”
牛成虎为难的说道:“军官们也都失散了,末将无能为力啊。”
“高杰,派你的人过去,把溃逃回来的兵士全部看押,等甄别清楚再放出来。”孙传庭转而对高杰命令着。
“报~”,高杰还没有领命呢,又是一个斥候进来:“禀督师,东面发现大队流贼,已经过了白水。”
孙传庭马上问道:“派去恢复随县和枣阳的部队呢?没有消息吗?”
白广恩摇头,高杰也同样说没有消息。
孙传庭知道,这是流贼早就计划好的,他派出的部队不过五千人而已,恐怕已经被流贼包围歼灭了。不过他马上下令道:“高总兵,立刻派人向西边探查。”
之后吩咐道:“全军戒备,谨守营垒,没有指令,不得妄动!给各东、北两面各调三千火车,布置妥当,严防流贼夜袭!”
杨承祖此时提醒道:“督师,咱们还是赶紧突围吧。闯贼势大,咱们这些人可不能被围住呀。那李岩也不可信,他去年就和闯贼达成协议,闯贼这才把河南让给他的呀。”
孙传庭此时已经知道李岩有问题了。十数万流贼,就在河南的边上藏着,李岩肯定知道,可是却没有告诉他。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李岩坚持不肯派一兵一卒出河南地界。
可是这个时候他要保持军心士气,呵斥道:“不要乱说!你们安抚好部队,确保今夜不会出乱子!待到天明,探明流贼布置,咱们再做计较。你们也不必担心,现在西边还没有流贼动静,那里还有勋阳守军,还有本督师派出去的两万偏师。不论情况如何,咱们还是有出路的!”
众将只好领命而去。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希望部队能突围出去。尤其是高杰,他可是把李自成的妾侍给拐跑的,别人能投降,他却是不能。所以他回去之后,就派出了他最信任的精兵,连夜向西边侦探。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绝对不能在这里等死,绝对不能落在李自成的手里。
等众将都出去了,孙传庭才像被抽调了脊梁一样,软绵绵的靠在了椅背上。幕僚们则是立刻围了上来,纷纷劝慰:“督师,不必担心,咱们还有七八万大军,突围出去还是有希望的。”
孙传庭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落寞:“荒唐啊,荒唐。皇亲国戚,亲藩仪宾,挂印将军,朝廷总兵官,却是和流贼暗通曲款。我大明,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希望了?”
一个幕僚劝道:“督师,当此乱世,自然会有一二野心勃勃之徒,趁势而起。闯贼,献贼等贼寇,包括那李岩,都是此辈中人,不足为奇。自古无万世之朝,兴灭更替,此乃天道。我等只需尽臣子本分即可,督师无须忧愤。”
“臣子本分,”孙传庭苦笑道:“有何用处?我在陕西筹集粮饷,募练新军,督造器械。可是陕西的士绅大户却是力促朝廷,逼我及早出征。军卒不强,器械不精,粮草不足,敌情不明,才有今日之围。士绅官员只知私利,不顾公义,天灾当前,不减税赋反而加征剿、练二饷。士绅商户富甲天下却无税赋上缴,对贫苦农人反倒是催逼更甚,当朝诸公,地方州牧,其心可诛。”
另一个幕僚说道:“督师,现下还是筹划突围要紧。河南的李岩既然已经与流贼合流,那固守待援则断然不可取。左良玉自行其是,周围再无有实力之援军。而我粮草仅够三日之用,流贼又坚壁清野,当务之急应是和勋阳高巡抚联系。不论西边有无流贼,只有两相夹击,方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