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子时,李岩三兄弟被叫了起来,其他的士兵们也都起来了,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这些流贼是刚起来的队伍,又是在河南这样的内地,也不像陕西和山西的流贼那样有边兵的加入,所以他们的军事素质还是很初级的。他们既没有立寨,也没有派出足够的巡逻人员。他们普通人员都是在火堆边睡觉,头目则是有帐篷或者是废弃的屋子,只是在路口等地方派出几个把守的。
李岩他们来到沟壕的出口,士兵们慢慢的抬着大门打开,还好这大门是刚装上的,打开个缝隙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李岩他们三兄弟出去抓舌头,而士兵们则是继续在围墙内等着,好接应他们回来。
李岩他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流贼的营地边,李仲指着两个已经睡着的哨兵,说道:“就他们两个吧,简单。”
李牟低声的否决道:“不行,这两个就是小喽喽,什么也不知道。得往里走,帐篷里或是屋子里的人,才知道的东西多。”
“太冒险了吧?”李仲说道:“看看那帐篷,周围那么多人呢,要是被发现了,即便知道他们的计划了,他们也是会改变计划吧?”
李岩犹豫一会儿,才道:“这样,就去最近的帐篷。不过不用进去,就把离帐篷近的流贼弄出两个来就行。这些人应该是护卫什么的,知道的也不少。”
“四哥说的不错,这样稍微简单一点儿。”李牟向李岩竖着大拇指,说道。
李岩一摆手,三人就悄悄的向最近的帐篷摸了过去。李牟在经过两个哨兵的时候,还小心的将他们放在地上的兵器向他们身边摆了摆,好腾出更宽的道路来。而李岩和李仲,则是一人一个,用手在两人的脖颈侧面砍了一下,让他们从熟睡变成昏睡。
里面的人就不用再把他们弄晕了,这些人都喝了不少酒,一个个睡的很沉。
李牟在靠近帐篷的位置,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点了两个流贼,觉得这两个家伙最像是护卫。
李岩和李仲缓缓的移动过去,很轻松的把这两个流贼击晕,然后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此时一个从帐篷里突然出来一个女人,女人正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整理衣服。她一出帐篷就看见两个黑衣人正扛着两个人离开,本能的就要大声的喊叫。但是她还没有叫出声来,一支大手就将她的嘴捂上了,之后她觉得脖子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岩和李仲都向后看去,发现李牟正把一个女人放倒在地上。
李牟向他们摆手,让他们继续走,两人没有再停留,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手脚还有兵器,扛着两个俘虏向营地外走去。
三人顺利的回到寨子,立刻开始审讯两个俘虏。当然,时间比较紧迫,不能慢条斯理的耗时间,所以得必须上手段。
正好李仲之前钻研过穴位,于是就由李仲负责。李仲不是用手指或是关节去打击穴位,他没有学过,而是用针去扎。他扎的是人右侧腰部的一个穴位,被水泼醒了的流贼刚开始还瞪着眼睛不说话,但是一会儿之后就低下了头,脸变得通红,头上的汗很快就冒出来了。
这个流贼的右侧腹部变得很痛,疼痛越来越厉害,而且伴随着呼吸不畅。他想去按着疼痛的腹部,但是双手被绑住了,这种奇特的痛感,让他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
“我扎的这个穴位,会让人在半个时辰之内疼死。你什么时候想要回答我们的问题了,我就给你解了穴位。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李仲冷冷的说道。
流贼等了一会儿,发现这种疼痛还有窒息的感觉的确是在加强,于是艰难的点点头,道:“我,我愿意,回,回答,问题。”
李仲又确认了一遍,那流贼已经疼的不能说话,只能小鸡吃米一般的不停点头。
用同样的方法,李仲从另一个俘虏的流贼口中得到了情报。从出去抓舌头,到知道流贼的计划,他们用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
“二哥,”在议事厅里,李牟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李仲,问道:“那个穴位,真的会让人疼死?”
李仲莞尔一笑,摇摇头道:“不知道,没有试过。说疼死可能有些过了,但是窒息的感觉会更强烈,能憋死人也说不定。”
“有时间教我。”李牟崇拜的说道。
李岩开口道:“好了,不要玩笑了。现在已经知道流贼的计划,他们明天要分兵。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呢?”
李牟立刻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就现在开始烧呀!就他们那个防备,只要咱们把灯油给他们浇进去,再扔上几个火把,一把火就把他们都解决了。”
李仲看着李岩,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没有做任何器械。”李岩说道:“就算是做一个三丈多长的梯子,也要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就是下午之后他们才可能多路攻击,咱们应该能应付,这样咱们就能撑过一天的时间。而后,明天的夜晚,咱们再给他们来个火攻。”
李牟疑惑的问道:“四哥,你想要做什么?”
“是啊,小弟。你就是想要让县城也受到攻击?”李仲也是不解的问道。
李岩点点头,问道:“还记得乡兵的事情吗?”
李仲和李牟都是点点头,等着李岩的下文。
“苏京苏县令,他看不上咱们这五十人。”李岩解释道:“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知道咱们的实力。这样咱们就能混上乡兵的名头了,以后也就方便多了。”<